不敢有爱。但若说完全没有……”
镜面泛起淡淡涟漪,既非清澈也非浑浊,像春日池水被风吹皱。
判官若有所思,换第六面镜,“恶”卦。
“第六个问题:复仇成功后,你想做什么?”
花痴开这次答得很快:“整顿赌坛,建立新秩序,让赌不再害人家破人亡。”
镜面突然浑浊!
判官盯着浑浊的镜面,缓缓道:“你在说谎。或者说,你在说服自己这是答案。”
花痴开握紧拳头。镜中,无数个自己都在握拳。
“那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判官追问。
花痴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有一丝茫然:“我……不知道。十五年来,我活着只为复仇。复仇之后的路,我没想过,也不敢想。刚才那个答案,是夜郎七期望的,是母亲期望的,是所有人期望的。但它不是我的。”
镜面渐渐恢复清澈。
判官拿起最后一面镜子,刻着“欲”卦。
“最后一个问题:你真正想要什么?不是别人期望的,不是你应该要的,是你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大厅里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铜镜阵列中,所有镜像都在等待。
花痴开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有父亲的轮廓,有母亲的眉眼,有十五年复仇路刻下的风霜。他看见自己眼中的血丝,看见鬓角早生的白发,看见嘴角因常年咬牙形成的细纹。
然后他看见了更深的东西——那个七岁时躲在衣柜里发抖的男孩,那个在夜郎府后山一遍遍练赌到呕吐的少年,那个在无数赌局中假装痴傻实则心如明镜的青年。
“我想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陌生而真实,“……停下来。”
镜面骤然放光!
不是清澈,不是浑浊,而是一种温润的、玉石般的光泽,仿佛镜子本身被这句话触动。
“我想要一场真正的睡眠,不必在梦里算计赌局。”花痴开继续说,话语如开闸之水,“我想要不必伪装痴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想和母亲过平凡日子,给她做饭,听她唠叨。我想……不再当复仇的刀,就当个普通人。”
镜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他脸上的泪痕——他竟不知自己何时流泪了。
判官静静看着,良久,将镜子收回匣中。
“七问七答,全部通过。”他说,“你比我想象的诚实。”
花痴开抹去眼泪,自嘲一笑:“诚实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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