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第七天,风暴终于来了。
花痴开站在“铁骰号”的驾驶舱里,双手紧握舵轮,手背上的青筋在惨白闪电的映照下如蜿蜒的蚯蚓。窗外,浪头像黑色的巨墙,一次次试图将这条百吨重的赌船拍入海底。
“左满舵!”夜郎七的声音在狂暴的风浪中依然沉稳如铁。
舵轮在手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船体倾斜到近乎四十五度,甲板上的杂物在暴雨中横飞。花痴开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体,视线紧盯着前方——在浪涛的缝隙间,他看到了那三艘黑色快艇的影子,如鲨鱼般在风暴中穿梭。
“他们还没放弃。”花痴开咬牙道。
“天局的狗,闻到血腥味就不会松口。”夜郎七走到他身边,接过舵轮,“你去准备,半小时后,我们要进那片礁石区。”
花痴开抹去脸上的海水,踉跄着走向船舱。船身在巨浪中剧烈颠簸,每一步都需要抓住舱壁上的扶手。他经过医疗室时,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
菊英娥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三天前那场突袭中,她为儿子挡下了致命的一击,肋骨折断,内脏受损。随船的老郎中正在给她换药,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在昏黄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娘。”花痴开跪在床前。
菊英娥睁开眼睛,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开儿......外面怎么样?”
“风暴来了,但我们能撑过去。”花痴开握住她的手,那双手曾经灵巧如蝶,如今却冰冷颤抖,“夜郎叔叔说,进了礁石区,他们的快艇就追不上了。”
“夜郎七......”菊英娥的眼神复杂,“他救了我们,但开儿,你要记住,他也有他的目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
花痴开点头:“我知道。但他教了我十年,至少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船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蛮冲进来,浑身湿透,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大哥!他们放小船了!想登船!”
花痴开眼神一凛,轻轻放下母亲的手:“娘,你休息,我去处理。”
“开儿。”菊英娥叫住他,用尽力气说,“用你父亲的方法......花千手当年在海上赌局中,最擅长利用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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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暴雨如瀑,能见度不足二十米。但花痴开的眼睛在“熬煞”的锤炼下,早已能适应这种恶劣环境。他看见三艘橡皮艇正从黑色快艇上放下,每艘艇上坐着四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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