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牲供奉的柳树大骂,黑红的脸膛涨得发紫,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双环眼瞪得快要裂开。
说着他站起身,朝着柳树冲了过去。
“郑兄使不得!”
近处几个镇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去拦,可郑屠户正在气头上,一身屠宰练出的蛮力哪是常人能挡?他肩膀一撞就掀开两人,两步跨到供桌前,抬腿一蹬。
“哐当,哗啦…”
供桌被一脚踹翻,烛台滚落,香炉倾倒,还冒着热气的三个牲头连同果品供盘砸了一地,油污汁水溅得到处都是,红绸被扯落,委顿在泥污里。
“郑家小子,你疯了!”一个老者捶胸顿足。
郑屠户恍若未闻,他喘着粗气,左右张望,目光很快锁定墙角的柴刀上。
他大步过去,一把抄起掂量。
“不能砍,不能砍树啊!”
更多人反应过来,扑上去抱腰的抱腰,拉胳膊的拉胳膊,三四个汉子挂在他身上,竟被他拖着往前挪。
“大人,巡检大人,快劝劝郑兄吧!”
有人扭头朝着主桌方向嘶喊。
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巡检。
老头儿坐在椅子上,从始至终都没出声,只是缩在袖子的拳头越攥越紧。
他盯着那棵柳树,眼神恐惧疑虑,还有一种被威胁后的暴戾。
镇子这两天接连的事情…,那截刻着警告的柳枝,让他寝食难安。他怕,也更恨这种被拿捏的感觉。
“大人!”又有人喊。
巡检终于动了动眼皮,目光从柳树移到被众人拖拽的郑屠户身上,又扫过满院神色各异的宾客。
他嘴角抽动一下,缓缓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送到嘴边,却没喝,只是慢悠悠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听见:
“郑贤侄心中怨愤,憋着反而伤身。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这话轻飘飘的,既没赞同,也没坚决反对。
但听在拉扯的几人耳中,手劲不由得一松。
就在这瞬间,郑屠户暴吼一声,腰腹发力,将身上几人甩开一个空隙,双手高举柴刀,朝着那棵碗口粗的柳树,铆足全身力气劈下!
“我让你耍老子!”
咚!
沉闷的砍斫声炸响。
柴刀深深嵌入树干,木屑飞溅。
院子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个妇人捂住眼睛,孩童吓得往大人身后缩。
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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