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又尖又利,又低又沉,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鹅脑袋上扣个闷罐子,嗡嗡地回荡着。
片刻,离他们最近的一株岩柱上,有影子翩跹落定。
这影子高得骇人,一身宽大的咒符袍子,古字新字交织,龙飞凤舞,起初还显得肩宽腰细,越往下越空阔,到双足只剩一个点儿,伶仃地飘在风里。
他腰间还缠着枚墨绳双鱼佩,脸上一张黑白色交织的面具,再看脑后,又是色调位置完全相反的一张黑白面具;手中一支长笛,也是黑与白交错,转动时,两种颜色分明地流淌。
“七分八厄,你们也在。”良十七盯着他们。其实他并不清楚二魔的底细,就记得卓无昭提过,十将中的排名七与八的两只是双生连体,天赋惊人,当年燕不服、燕东流传授来的驭兽之术,他们一听即明,一明即通,更融入自身功法,使彼此联系日紧,进展一日千里。
不过,再具体些就难说。毕竟无常九将记忆之庞杂,外人走马观花,不被迷眼已经算是罕见。
“只有大姐在,你怎么会老实。”七分八厄大笑起来,声音尖厉又低沉,一如针,一如鼓,扎入脑海,震慑心脏。
良十七语气冷下去:“你什么意思?”
他看向一寸晴,又看回七分八厄,一时间,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七分八厄笑着,长笛挽花,向着地下一指,“大姐,问来问去多费事,看住他就好。”
顷刻间,地面裂缝,岩柱歪倒。
起先声响并不剧烈,渐渐地,等发现变化之时,周围震耳欲聋。
纷飞的碎土间拔出一道宽阔脊背,石林随之拱起,是一把把冲天的锋芒,山壁上的藤蔓扬成一条巨大尾巴,尖端分岔,慢悠悠地回拢、卷曲,盘缠一圈,将“常九”、一寸晴、七分八厄围住。
一只土色的三角头颅自上而下,贴近过来。七分八厄在它眼中,甚至不比它一只眼眶更大。
“乖孩子。”
七分八厄敲了敲它的嘴巴,它便垂首,微微张口,倒像是能随时将“常九”的头颅一口吞下。
良十七凝神。
长嘴无牙、短角翼耳,身躯细长灵活,但尚且有大半截还埋在地下不曾显露——良十七无法判断这是什么,浓烈的妖氛威逼过来,将夜间白雾都一扫而空。
“你也乖一点儿,同为十将,不要叫我难做。”七分八厄居高临下,警告他,“等四哥出来,再和你计较。”
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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