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巨大的堪舆图前。
他看起来异常平静,只是眼中密布的血丝透露出他内心世界里那毁天灭地般的风暴。
非殿宇之狭,乃心牢之困;非暑气之蒸,乃国运之煎!
北寇叩关,东夷筑巢,南朝欲动,社稷如累卵之危;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君臣异心,乾坤若覆盆之变。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亲手缔造的大清,就像一座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宫殿,随时都有可能整体崩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到疯狂的马蹄声从宫殿之外响起,随即,是一声骏马力竭倒地时的凄厉悲鸣。
紧接着,一名宁远前线的固山额真踉跄着冲了进来。
他的左臂用布条草草包扎,暗红色的血迹已经浸透了绑带,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光洁的金砖上。
他扑倒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那声:
“汗王……南边……南边来了!”
殿内,最后一丝空气也随之被抽干,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确认无疑!”那额真抬起头,脸上是混杂着血污与绝望的疯狂,
“关宁铁骑尽出!明廷命老将孙承宗为帅,总领各军!祖大寿、赵率教、何可纲等明军主力将领全部集结!步骑号称二十万,其前锋已过宁远,正向锦州方向层层推进!漫山遍野,皆是明军!他们的大营里,夜夜高唱那首……那首‘王师北定,解民倒悬’!”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殿内所有人的喉咙。
东、北、南,三面威胁,在这一刻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所有的试探、猜测、侥幸,都在这面代表着皇权亲临的“日月五星”大纛旗下,被碾得粉碎。
不知过了多久,莽古尔泰那发虚但依旧强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汗王!打南边!明国皇帝才是根本!他既然敢出关,就让他有来无回!说什么二十万大军,他们向来虚报,有个五万能战之兵就不错了!趁他们立足未稳,全军压上,在锦州城下与他们决一死战!怕什么!”
“糊涂!”代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五万?就算只有五万关宁铁骑,依托坚城,我们全军压上,胜负亦在五五之数!一旦战败,我大清将再无任何转圜余地!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他们能撑多久?当以守为主,拖垮他们!”
就在这死寂与爆发的边缘,一直侍立在侧的汉臣范文程,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他猛地向前几步,不顾君臣之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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