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巨网正在缓缓张开,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将那自以为是的建奴彻底网入其中!
每念及此,张维贤便会转过身,对着皇舆所在的行辕方向,深深一揖。
圣天子在朝,良将帅在边,文臣运筹于内,武臣效死于外。
如此盛景,何愁国事不兴?何愁土木之耻不雪!
……
武将们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与建功立业的亢奋之中,每日议论的无非是兵马粮草战法地利。
而随驾而来的另一批人,那些平日里与笔墨算盘和卷宗打交道的文臣们,心中却萦绕着另一番思绪。
尤其是大明宝钞总行首任行长,范景文。
在他看来,陛下此番不顾风雪,亲临宣府,坐镇边陲,其意昭然若揭震慑建奴,为即将到来的国战压阵。
毕竟,曹文诏已率大军出关,后续的粮草军需,数以百万计,皆系于宣府一线。
天子在此,则军心稳如泰山,后勤坚若磐石。
这既是帝王心术,亦是兵法正道。
然而,几日下来,范景文的心中却渐渐生出一丝疑云。
这份疑云细微如游丝,却又坚韧如蛛网,缠绕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发现,皇帝自那日巡阅了宣大军营,展现出雷霆万钧的战争决心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军营一步。
每日里除了批阅来自京师的奏折,召见随行大臣议事,更多的时间竟是与一众工部商部的官员,以及几个从蒙古部落赶来的使者,关在暖阁中,对着一幅巨大的,远超大明疆域的舆图,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武将们只当陛下是在为后续的战事谋篇布局,可范景文却隐隐觉得,不对。
因为那舆图之上,皇帝手指划过的更多的是漠南、漠北,甚至是更西边那片标注着瓦剌、哈萨克的陌生土地,反倒是建虏所在的辽东甚少触及。
皇帝的眼光似乎越过了眼前最大的威胁,投向了更为遥远更为广袤的未知所在。
这份疑惑,终于在十二月下旬的某一日得到了解答。
而这解答,却掀起了范景文心中惊涛骇浪,其震撼程度,远胜于初见十万边军时的感受。
那日,天色稍晴,皇帝轻车简从,只带了范景文与几名近臣,在锦衣卫护卫下,竟是出了宣府一路向西,直奔归化城。
归化城乃是前朝俺答汗所筑,如今在大明与蒙古达成盟约之后,此地已然成为双方贸易的核心枢纽。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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