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将三人的神情变化一一收入眼底,心中了然。
他将镜子递给王承恩,让其稳稳立在特制的支架上,这才缓缓开口。
“此物名为玻璃镜。非铜非银,乃沙石烈火所化,格致院新作。”
他顿了顿,目光从镜中那三张依旧写满震撼的绝色容颜上扫过,继续道:
“夫鉴者,非止鉴容,亦可鉴心。铜镜昏聩,如以沙看花,见其形而失其神。朕以为,天下女子,生而为美,当有权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容颜,一如朕希望看清这大明的每一寸肌理。”
“朕已下令,大规模烧制此镜。将来,这照影宝鉴将不再是宫中独享之物。朕要让它走入千家万户,让每一个大明的女子,在梳妆台前,都能看见一个最真实最清晰的自己。”
这番话,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
靖北妃与周静姝听得痴了。
张嫣的心神则被那句鉴容亦可鉴心深深触动。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向那个神情淡然的年轻皇帝,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对他的认知,或许也如那铜镜照影一般,模糊而不真切。
……
暖阁内的气氛,因这面玻璃镜而变得炽热。
靖北妃早已没了方才的慵懒,围着镜子左看右看,不时发出一两声小小的惊叹,仿佛要将过去十几年未曾看清的自己,一次性看个够。
朱由检微微一笑,并不打扰她们的兴致,只是对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王承恩会意,躬身退下,片刻后,便引着两名小宫女进来。
一人手捧着一个雕刻着双凤朝阳的赤金面盆,盆中是热气腾腾的清水,另一人则捧着一条洁白的素面软巾。
“陛下,这是……”周静姝从镜前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朱由检走到那雕花锦盒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打开了盒盖。
一股清新淡雅却又无比纯粹的香气,瞬间从盒中逸散开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拂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鼻尖。
那香味初闻似清晨带露的茉莉,再品又仿佛夹杂着几分幽谷兰草的清芬,与殿内那醇厚的龙涎香交织,非但不冲突,反而更添了几分清冽的层次感。
“好香……”靖北妃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来,她凑上前,只见锦盒的明黄色绸缎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块洁白如羊脂美玉的方块。那方块上,还用阳文刻着两个小小的篆字——“玉颜”。
“这是……胰子?”周静姝迟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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