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为之一颤;诛福王,废其宗祀,天下宗室为之股栗;至若松江、苏州、南京,短短数月,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强推‘一体纳粮’,尽灭江南盐商……这桩桩件件,皆是与虎谋皮,与天下巨室为敌。我等虽知此乃拨乱反正之霹雳手段,可用力如此过猛”
这,便是压在他们心头的第二座大山——新政的烈度。
皇帝的刀太快,太锋利了。
快到他们这些举着刀鞘的追随者,都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
不过,对于刚传到京师的皇帝在南京的“灭佛”之举,他们倒尚能理解。
毕竟,皇帝要他们这些勋贵“捐献”佛寺田产以充实内帑时,他们虽肉痛却也照办了。
此举无疑是断天下寺庙之根,与皇帝在江南所为一脉相承,皆是强力敛财,充实国库。
但他们最关心,也最困惑的,还是军事。
作为大明的世袭武勋,他们亲眼见证了祖辈荣光下的赫赫军威是如何一步步沦为如今这般积弱不堪的模样。
土木堡之变仿佛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深深烙印在勋贵集团的骨血里。
他们空顶着国公、侯爷的头衔,手下的京营却连流寇都打不过,这其中的羞愧与无力不足为外人道也。
如今,皇帝亲手整顿京营,操练新军,日夜不休。
新军的军容、军纪、器械,与往日相比确是天壤之别,令人眼前一亮。
可…除了陕西之行,其余毕竟是没上过战阵的兵,纸上谈兵终觉浅,未经血火洗礼的军队真能堪当大任么?
张维贤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副弓囊上,那是他祖父的遗物,弓囊上还隐隐残留着昔日战阵的痕迹。
他心中涌起一阵灼热的羞愧,先祖随成祖皇帝五出漠北,何等雄哉!
而他们这些后辈子孙却只能在京师之中,为皇帝的安危和新政的成败而忧心忡忡。
堂中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唯有那安息香的青烟依旧固执笔直地升腾着。
就在这凝固的气氛中,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了。
“叩、叩、叩。”
声音不重,却让堂中五人身躯皆为之一震,齐齐望向门口。
张维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辰能绕过层层护卫直接敲响他书房门的,只可能是那个专门负责他与皇帝之间紧急联络的锦衣卫。
是福?是祸?
“进来。”张维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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