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有人想踩一脚,该当何罪?”
他身旁的李朝钦躬身向前,声音洪亮如钟:“回督主,按陛下新颁《官匠律》第一条:凡入册官匠,皆为朝廷在册之臣工。辱官匠者,杖三十;夺其产者,罪加一等;蓄意毁坏、藐视官匠身份牌者,视为藐视圣上,罪在不赦!”
“罪在不赦”!
钱德隆的再也撑不住,肥胖的身躯软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里带着哭腔:“督主饶命!督主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不知这牌子……这牌子是皇爷的脸面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魏忠贤这才将目光施舍般地投向他,似笑非笑。
“那就按律办吧。”
魏忠贤说得云淡风轻,可钱德隆的哭嚎声却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如泥。
李朝钦会意,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卷判词!
“查,松江府棉布商钱德隆,三代以来,放印子钱,逼死良民一十三人;勾结官吏,侵占民田三百七十亩;走私违禁之物,偷逃税款累计七万余两……”
罪名一条条被念出,每念一条,周围那些原本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富商,乡绅们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们的心在往下沉,一股彻骨的寒意弥漫全身!
这哪里是临时罗列的罪名?
逼死的人有名有姓,侵占的田有亩有数,偷逃的税有零有整!
这分明是早就将他钱家查了个底朝天,连他八辈祖宗的烂事都给刨出来了!
在场的富商们猛然醒悟,一个个如遭雷击,脑中嗡嗡作响。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阉党敛财的新花样!
匠籍署是引蛇出洞的诱饵,那块小小的黄铜牌是照妖镜。
这是杀鸡儆猴啊!
当李朝钦念到最后一句判决时,整个长街已是一片死寂。
“奉督主令:主犯钱德隆,斩立决!”
“钱家所有家产……全部抄没!”
“咿!”钱德隆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嗬嗬声,双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而那些躲在街角,门后偷看的富商乡绅们只觉得天旋地转,有胆小的甚至站立不稳,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拖走!”
番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将瘫软的钱德隆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哭喊声响彻半条街,但这声音在其他富商听来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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