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御驾入驻南京,并未选择富丽堂皇的故明皇宫,而是择了城东一处前朝的王府作为行营。
此地建筑规整,守备便利,更透着一股与金陵奢靡之气格格不入的肃杀与简朴。
行营之内,甲士往来,皆是自京师带来的百战精锐,目光如狼,步履无声。
是夜,魏国公徐弘基被单独召入行营暖阁。
暖阁之内陈设简单,唯有一张巨幅舆图,几张桌案,以及跳动的烛火。
当今天子依旧是一身玄色戎装,正立于舆图之前,凝视着那片名为“南直隶”的广袤疆域。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一尊沉默的山岳。
“臣,徐弘基,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弘基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心中虽有底气,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魏国公,平身,赐座。”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徐弘基身上。
“谢陛下。”徐弘基落座,身板挺得笔直。
“朕一路南下,见多了阳奉阴违,也见多了自作聪明。”皇帝缓缓开口,“唯有魏国公,能于风起之前洞察先机;于众人观望之际慨然奉公。那道《为国分忧,请自徐氏始,清丈田亩,一体纳粮疏》,朕看过了。写得很好。”
这句“写得很好”,平平淡淡,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分量。
徐弘基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连忙起身,再次躬身道:“陛下谬赞!臣世受国恩,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先祖中山王若在天有灵,亦会教导子孙,当以国事为重,君恩为先。臣……愧不敢当。”
“你能有此心,便不负中山王之后。”皇帝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金陵勋贵,多如牛毛,却以你徐家为首。如今你做了表率,想必其他人,也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徐弘基闻言,心中一动,试探着说道:“陛下圣明。金陵承平已久,许多勋贵子弟难免懈怠,失了先祖锐气。然其心,多半还是向着朝廷,向着陛下的。只需陛下稍加提点,恩威并施,想来他们都会明白事理。便如……便如犬子文爵,虽年少无知,亦常与臣言,当今圣天子英明神武,非历代先皇可比,我等沐浴皇恩者,当思报效……”
他本想借着夸赞自己儿子的机会,表达年轻一辈勋贵也心向皇帝,以安君心。
然,就在“徐文爵”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的那一瞬间,异变陡生!
徐弘基清清楚楚地看到,对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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