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
他想起了在京师,朝堂之上为区区数十万两的边军欠饷,那些朝臣们争得面红耳赤的窘境;想起了过去无数年国库中时常跑马的凄凉。
两相对比,恍如隔世!
“天佑吾皇,天佑大明啊!”一声发自肺腑的感叹,融入了淅沥的春雨之中。
这场史无前例的财富收割,在朱由检的铁腕之下,过程被简化到了极致。
锦衣卫与军队负责“催收”与“查抄”,新组建的联合审计队则负责清点与入库。
账目公开透明,三方互相监督,流程清晰严明,彻底杜绝了任何中间环节上下其手的可能。
这是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却也是扭转乾坤最有效的方式。
它以野蛮的姿态不由分说地撕碎了江南那温文尔雅的虚伪面纱,将那被侵占了百余年的国家血脉,强行从无数大大小小的私囊中抽剥出来,重新攥回了帝王的手中。
毕自严当然知道,此刻江南的士林,乃至天下,有多少人在背后怒骂这位年轻的君王是“暴君”,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抢劫之举。
可那又如何?
当他想到北境边镇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兵卒,想到国库中跑马的窘迫,再看看眼前这粮山银海……
毕自严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与狠厉。
若这就是抢劫……那他毕自严,愿为这抢劫,做那第一个,也是最忠诚的看门人!
……
三日后,雨过天青,空气清新如洗。
苏州行在,一处临时辟出的殿宇之内,一场小规模的行在朝会正在召开。
殿内气氛肃穆。
下方站立的,除了温体仁、毕自严等几位从京师带来的重臣,还有数十名战战兢兢的江南地方官员。
他们在这场风暴中侥幸保住了官位,却也如同惊弓之鸟,连大气都不敢喘。
御座之上,朱由检身着常服,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
他没有理会那些面如土色的地方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殿角的一群人。
那是一群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叫不出名字,甚至从未正眼瞧过的小人物。
他们之中,有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年近五旬的县丞,有身着普通军官服饰,皮肤黝黑的白杆军百户,甚至还有几个因精通算学,而被从府库书吏中临时抽调上来的年轻人。
“传朕旨意。”朱由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殿中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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