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持官职,从而将盘剥之术变得名正言顺冠冕堂皇的利益之派!”
“利益之派”!
这四个字虽非他们所熟知,但其意却如钢针一般,精准地刺入了他们思想的最深处!刺得侯恂和杨嗣昌头晕目眩,浑身冰冷!
皇帝踱步到桌前,拿起那本德州知州呈上来的,做得天衣无缝,数字完美的“黄册”,脸上充满了无尽的轻蔑。然后,他随手一扬,那本凝聚了无数官吏“心血”的册子,便如一片枯叶般飘落在地。
“你们饱读圣贤之书,满口‘王道之治’、‘仁政爱民’。可朕在你们那浩如烟海的书中翻来覆去,皓首穷经,所见者,唯‘食人’二字而已!”
“你们的‘仁政’,是让天下农夫,终其一生,劳苦耕作,面朝黄土背朝天,然其所获之粟,自存者不足三成,其余七成,皆要以‘田租’之名,流入地主士绅的粮仓!此非仁政,此乃敲骨吸髓之术!”
“你们的‘王道’,是让朝廷税赋,从中央到地方,层层加码,正税之外有火耗,火耗之外有陋规,而你们自己,却手持‘与国同休’之优免特权,坐拥万贯家财,一分一毫的税银都不用出!此非王道,此乃蛀空国本、饮鸩止渴之法!”
“你们的乡贤,一边在乡里放着九出十三归的‘子母钱’,让无数自耕之农家破人亡,最终只能卖妻鬻子,沦为你们的佃户;一边又趁机以脸颊兼并他们的田产,完成了所谓家业最原始、最血腥的积聚!此非教化,此乃以邻为壑,囤积生计之源,行强盗之实!”
皇帝以最朴素却最不容辩驳的语言,将这个传承千年的那张温情脉脉的“仁义道德”面纱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那血淋淋的,关于财富与分配的残酷真相。
“你们,早已不是国家的基石。”
皇帝看着失魂落魄的侯恂,一字一顿地宣判,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砸入深潭!
“你们,是附着在我大明这条行将就木的巨龙身上吸食其骨髓,啃噬其血肉,让其日渐衰弱,动弹不得的——附骨之疽!”
“所以,朕,不是要与天下为敌。”
“朕,是要为我大明这条龙刮骨疗毒!即便要刮下三层血肉,朕,在所不惜!”
侯恂已经彻底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皇帝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他。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更宏大,更悲悯,也更坚定的火焰!
“你问朕,为何如此。好,朕今日,便告诉你。”
“因为朕看过九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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