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精神,去对抗整个僵化腐朽的体制!他想用他个人的权威,去弥补制度上的巨大漏洞!他自然会失败!因为他是人,不是神!”
皇帝最后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里,有对前人的惋惜,更有对现实的冷酷。
“身死而政息,人亡而法废。岂非大吏之哀,亦是社稷之痛乎?”
两人再次沉默,他们都曾探讨过张居正的失败,结论无非是“得罪天下士林”、“手段过急”。
可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被皇帝引领着从这些闻所未闻的角度,去解构那场注定要失败的改革。
这是一个死结。
一个在他们过往认知中,根本无法解决的死结。
……
皇帝的剖析结束了。
那冰冷而残酷的话语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屋内完全的静默。
侯恂和杨嗣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的耳边依旧回荡着皇帝刚才的那些话,
藏富于官绅……商税之缺……统御之法……人亡政息……
就在这时,那沉稳的脚步声,猛地停在了房间的中央。
皇帝转过身来。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愤怒嘲讽无奈..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
皇帝的目光如鹰般锐利,死死地锁定在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
侯恂与杨嗣昌仿佛感受到了那目光的重量,艰难地抬起头。
皇帝看着他们,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匠人在审视两块刚刚被烈火煅烧又被重锤敲打过的璞玉,看它们是会就此碎裂,还是能堪大用。
他缓缓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将方才由他一人扛起的所有压力,在这一瞬间全部转移到了两个臣子的身上。
“朕已经把病根,带着你们都挖出来了。”
他顿了顿,那停顿的瞬间,仿佛有一个时辰那么漫长。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足以决定他们二人乃至整个大明未来的问题:
“那么,现在,你们,就以上问题……”
“有何良策!”
话音落定。
屋内如万刀划过。
侯恂与杨嗣昌的脸庞在烛光下白得像纸,他们张着嘴,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脑海中瞬间涌入了太多的惊涛骇浪,以至于堵塞了所有的言路。
然而,就在这足以碾碎心智的重压之下,在那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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