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瞬间点燃了船舱里所有人心中的凶性。
是啊,他们是谁?他们是江南的盐商!是靠着舔刀口玩弄权术在官府与私枭之间游走,才创下这份家业的狠角色!
他们骨子里,就流淌着赌徒的血液!
“说得好!”另一位盐商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轰轰烈烈地赌一把!赌赢了,我们还是江南的主人!赌输了……也绝不能让他好过!”
绝望,催生了最极致的疯狂。
共识,在这一刻达成。
“好。”汪宗海浑浊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凶狠的光芒,“既然大家都有这个胆气,那我们就不是坐以待毙的羔羊,而是要吃人的狼!都说说,怎么才能送这位年轻的陛下……上路!”
最后半句话他说得又轻又慢,仿佛怕惊动了窗外沉睡的河水。
船舱内,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
“直接动手,行刺!”最先开口的,还是那个眼中闪着凶光的年轻盐商,“我们养的那些亡命徒,平日里为了抢盐道,连官兵都敢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钱买不来的命!”
“蠢货!”一个蓄着山羊胡,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商人立刻反驳道,“那是下下之策!天子出巡,护卫何等森严?锦衣卫、大内禁军,层层迭迭,水泼不进!派几个亡命徒去不过是白白送死,还会立刻暴露我们。到那时,不等他查账,我们九族都得陪葬!”
叶姓商人面色一滞,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
汪宗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目光投向了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文士,此人姓黄,是汪家重金聘请的幕僚,专出阴损主意。
“黄先生,依你之见呢?”
黄先生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这才开口道:“杀君,不能用刀,得用笔。得用天下悠悠众口。”
他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当今天子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仗着他中兴之主的名声,占着一个理字。我们若要动他,第一步就是要先毁了他的名,破了他的理!”
“如何毁?”有人追问。
“借刀杀人。”黄先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江南什么最多?不是丝绸,不是粮食,是心怀怨气的读书人!皇帝不开科举,断了他们的青云路,这便是我们最好的刀!复社的张溥正在虎丘山大搞文会,此人颇有声名,又是个愣头青。
我们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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