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
阳光为那身影勾勒出一道威严的金色轮廓,却丝毫照不亮他那张冰冷如铁的面容。
那把斜指地面的长剑上,雪亮的剑锋反射着天窗透下的微光,一闪一闪。
在朱存枢那已经被恐惧彻底占据扭曲变形的视野里,走过来的不是大明的皇帝,而是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不……不要过来……别过来……”
朱存枢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哀鸣,手脚并用拼命地向后挪动,试图把自己更深地塞进墙角与粮山之间的缝隙里,仿佛这样就能从世界上消失。
朱由检没有理会他垂死的哀嚎,只是继续走着。
目光巡视着这一座座金色的“山脉”,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一片冰封了千年的湖面。
可在这极致的平静之下,是足以焚天煮海的怒火。
这些粮食,至少有一部分本该在半年甚至是一年前,或者至少是在他这几个月之内频繁的与秦王府沟通协商之后,就变成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救命粥送到那些啃着观音土、易子而食、最终辗转死于沟壑的百姓口中本该是朝廷赈灾的根基,是稳定陕西局势的定海神针!
如今它们却像最恶毒的讽刺一般静静地躺在这里,成了秦王府安枕无忧骄奢淫逸的陪葬品。
朱由检的脚步终于停在了朱存枢的面前。
“陛……陛下!”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地笼罩下来,彻底压垮了朱存枢最后一丝神经。他嚎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像条狗一样爬了过来,伸出肥腻的双手想要抱住皇帝的腿。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那身常服的衣角,便被一把横亘在他面前的长剑给挡住了。
那锋利的剑尖轻轻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冰冷刺骨的触感,仿佛能直接冻结朱存枢的灵魂,他浑身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只有那肥胖的身躯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臣侄知罪!臣侄万死!陛下,臣侄真的知罪了!”
朱存枢跪在地上放弃了所有挣扎,开始疯狂地叩首,将地面磕得“咚咚”作响,完全不顾额头已经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得血肉模糊,状若疯魔。
“臣侄愿向陛下请罪,向陕西万民谢罪!臣侄愿为陛下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只求陛下开恩,乞陛下饶恕!”他一边哭嚎,一边语无伦次地许诺,
“这些…这些粮食!府里所有的粮食,臣侄悉数献上!不!都拿去赈济灾民!臣侄亲自去施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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