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站在皇帝身侧的李若琏收剑入鞘的声音,他甚至没有沾上一滴血。
这轻微的声响,像一根针,刺破了朱存枢那早已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噗通。”
朱存枢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那片冰冷而粘稠的血泊之中。
他那养尊处优了半辈子,早已被酒色财气掏空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蚂蚁啃噬着他的骨髓,吞噬着他最后的理智。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亲王体面,什么宗室尊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死狗,匍匐到了朱由检的脚下。
朱存枢的额头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磕在皇帝的靴前那片尚未被鲜血染红的青石板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陛下!陛下开恩!”
“看在太祖高皇帝的份上!看在我等同为一脉的份上啊!”
他一边磕头,一边泣不成声地哭喊,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
“臣侄……臣侄愿将秦王府历代积攒,所有钱粮、田契、宝库,尽数献出,以充国用!只求陛下念及骨肉亲情,饶了臣侄这条贱命吧!”
他涕泗横流,将那宗室二字当成了最后的倚仗,这与生俱来的血脉,这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券丹书,便是他溺水将亡之时,拼死也要抓住的最后一根芦苇!
回应他的不是宽恕,也不是雷霆之怒。
而是一阵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朱由检笑了。
笑声在这死寂得如同屠宰场一般的粮仓前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低头去看脚下那滩烂泥一样的朱存枢,而是缓缓地继续说道:
“朕把你当朱家人的时候……”
朱由检微微停顿,笑意更浓,也更冷!
“你把朕当皇帝了吗?!”
最后这句话,不再是轻飘飘的低语,而是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宛如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震得金戈铁马都为之一寂!
这声怒吼仿佛一柄无形的巨锤,轰然砸碎了朱存枢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震散了他最后一缕清明。
朱存枢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了血污与泪痕的脸上,不再是单纯的绝望,更有着被恐惧逼入极致的癫狂!
在他混沌的视野里,那洞开的粮仓大门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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