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有些降格,但依旧是文官们眼中钉肉中刺的大太监,此刻就站在那里,面带微笑。那笑容一如既往地和煦,却又带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阴冷。
“几位阁老,辛苦了。”魏忠贤的声音柔和得像丝绸,“圣躬尚未痊愈,御医嘱咐了不宜见风,实在是不便见客。诸位大人的心意,咱家一定代为转达。”
钱龙锡等人碰了个软钉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好发作。毕竟“圣躬”二字,是天下间最大的道理。
他们只好将连夜赶出来的,那些无关痛痒却又必须呈上的奏疏交给了魏忠贤,悻悻而归。
第二天,这些奏疏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内阁。
没有朱批,没有发还重议,甚至没有任何痕地的痕迹。
只在每一本奏疏的封皮上,端端正正地盖着一方鲜红篆体的印章。
——“览”。
已读,不回。
这个动作让少数政治嗅觉极其敏锐的官员,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以往的皇帝,哪怕是万历爷那般怠政,对于内阁的票拟多少也会圈阅几个字。这位新君更是以勤政著称,每一个重要的折子都会有详尽的批示。
这种模式太反常了。
……
转折,发生在第七天。
连续七天,皇帝没有上朝。
连续七天,宫中没有任何一道手谕,任何一份朱批流出。
整个紫禁城就像一只陷入沉睡的巨兽,安静得可怕。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偶感风寒”的范畴了。
京城的官场如同一个被投入了巨石的池塘,彻底沸腾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在官员群体中正式形成,泾渭分明。
少数务实派官员开始真正地忧心忡忡。
在他们看来,这位新君虽然手段酷烈,但其推行的新政无论是整顿吏治还是开发财源,都确实给这个垂死的王朝带来了一线生机。
他们真心认为这位陛下是难得的中兴之主。
他们焦急地四处打探消息,试图从宫里那些沾亲带故的太监宫女口中,套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然而,宫墙高耸,这一次,所有的消息渠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越是探听不到,心中就越是焦急越是恐惧,怕的不仅是皇帝的健康,更怕这场好不容易开始的改革会因此而夭折。
而大明,会重新回到那个党争不休,腐朽不堪绝望的老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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