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京城,眼前,是一条浑浊去泛长的河。
浊浪滔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要吞噬一切。
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一股属于士大夫的节气在他心中涌起。
不能受辱!
绝不能被他们抓住,受那诏狱之刑!
当投河自尽,以全名节!青史上也好留下一个以死明志的好名声!
钱谦益踉跄着冲到河边,寒风卷着水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他伸出手,颤抖着触摸了一下冰冷的河水。
一股透心彻骨的凉意,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
他犹豫了。
梦中的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内心的独白。
“太凉了……这水,太凉了……”
“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万贯家财,那娇妻美妾,那高朋满座,那前呼后拥……都没了……”
“名节?名节又有什么用?死了,就只是一具在冰冷河水里浮肿,发臭的尸体……最终,被鱼虾啃食得面目全非……”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死死地缠住了他那可笑的所谓风骨,将它勒得粉碎。
就在他犹豫的这短短一瞬间。
冰冷的刀锋,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数不清的锦衣卫已将他团团围住。
他被轻易地擒获,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回了京城。
梦境的最后一幕,是菜市口的刑场。
他被绑在一个高高的,所有百姓都能看清楚的凌迟刑架上。
皇帝就坐在不远处的监斩台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好奇地看着他。
行刑的汉子举起了第一刀。
那是一柄很小,锋利得如同柳叶般的刀。
稳稳地割下了他胸口的一片肉。
剧痛如同最猛烈的闪电瞬间贯穿了钱谦益的全身……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钱谦益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无法消散的极致恐惧。
他浑身大汗淋漓,衣衫尽湿,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脏狂跳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门口的家丁闻声冲了进来,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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