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走进了庭院。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来俊臣显然没料到李贤会在此刻出现,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迅速起身,脸上堆起程式化的恭敬,拱手道:“不知沛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虽行礼,但那姿态并无多少真正的谦卑,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李贤没有立刻理会他,他的目光先是快速扫过地上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乐工,最后定格在弟弟李旦身上。
李旦也看到了他,那双死寂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他几不可察地微微摇头,示意李贤不要介入。
李贤心头一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来俊臣,声音尽量平稳:“来御史,这里是东宫,皇嗣居所,清静之地,并非你的推事院,摆出这般阵仗,所为何事?”
来俊臣直起身,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回沛王殿下,臣奉陛下密旨,查问东宫乐工勾结外臣、意图不轨之事,这些贱奴,嘴硬得很,不用些手段,恐怕难以让他们吐露实情。”
他刻意强调了“陛下密旨”和“意图不轨”,既是解释,也是警告。
“意图不轨?”李贤眉头紧蹙,目光扫过那些惊恐万状的乐工,“就凭他们?”
李贤这话并非看不起这些乐工,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这些乐工都是贱民,按照贵族社会的偏见,他们甚至连正常的人都不算。
“殿下仁厚,然则皇嗣安危关乎社稷,纵是微末小节,亦不可轻忽。宁可错查,不可错漏。”来俊臣回答得滴水不漏。
李贤发现,这人果然如同刘建军所说的那样,从某方面来说是个人才。
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这人还是个字都不识的赌徒,可现在,他却已经出口流利,甚至懂得给人盖帽子了。
李贤刚准备开口,可这时,那名被衙役按住,即将受刑的乐工发出了凄厉的哀嚎:“殿下!沛王殿下!小的冤枉!冤枉啊!”
李贤转眼看去,心念电转。
这时候直接硬阻来俊臣用刑绝非上策,反可能被扣上干扰公务、包庇嫌疑的罪名。
他将目光转向李旦,语气放缓,带着兄长式的关切,同时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轮弟,为兄奉母亲之命,特来探望。见你安好,心中稍安。只是此地……”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环顾四周刑具,“……喧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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