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会怎么想?
“他们会同情安金藏,会敬佩他的忠烈,进而会质疑,到底是什么样的冤屈和压迫,才会让一个乐工走到这一步?而那个被证明清白的皇子,他的母亲,当今皇帝,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母皇那句‘吾有子不能自明’,听起来是自责,但更深层的,是她瞬间意识到了这种舆论风险和政治代价。
“她意识到,用这种酷烈的方式对待旦子,不仅可能逼反他,更会让她自己背上刻薄寡恩、逼迫亲子的恶名,这对她苦心经营的形象是巨大的打击。”
李贤恍然大悟:“所以,她立刻叫停来俊臣,厚待安金藏,并下旨安抚旦弟,是为了……止损?是为了挽回可能失控的舆论和人心?”
“没错!”
刘建军打了个响指,“这是最主要的动机。
“但同时,安金藏的行为,也可能确实在那一刻,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极少流露的、属于母亲的那一部分。
“或许也让她在冰冷的权力算计之外,产生了一丝丝的……嗯,可以称之为‘母爱’的情绪,但这丝情绪,是建立在政治权衡基础上的,绝非主导。”
李贤默然,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在太医署的时候,李贤看到武曌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心中或许还残存着对亲子们的温情。
哪怕,李贤从未得到过那份温情。
但他也希望,那份温情是真实存在的。
但现在,刘建军的分析如同冷水浇头,打灭了李贤心里的那一丝幻想。
“不过,无论如何……”
刘建军语气一转,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这次的目的达到了,旦子暂时安全,武承嗣和来俊臣的这一次进攻被挫败。而且,经过此事,你在你母皇心中立下了一个稳重和顾全大局的形象,她甚至给了你名正言顺探望旦子的权力,这是好事。
“只是……”
刘建军顿了顿,接着说,“风暴只是暂时绕道,并未平息,武承嗣不会甘心,来俊臣挨了训斥,心里也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咱们还是得打起精神,接下来得想想怎么利用你现在这点优势,给我们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李贤点头。
这风云涌动的洛阳城,稍不注意,就会将人活生生吞噬,他现在丝毫不敢大意。
但突然,他又问道:“对了,来俊臣……不是你让他去举报韦团儿扎小人的么?这韦团儿是武承嗣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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