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向来是一个只信奉“利益至上”的人。
这对李贤来说很费解,刘建军虽然生在巴州,可难道巴州就没有忠义之士吗?
但只要尝试着把“忠义”二字从刘建军的世界观里刨除掉,李贤就能理解刘建军的所作所为了——就比如他当初就对刘仁轨的“倒戈”表现得很是惊奇。
也同样的,他今天所受到的震撼,要远比刘仁轨跟自己解释的当天要重得多的多。
因为他不信忠义。
可刘仁轨却用他的性命,向他阐述了忠义。
这一切刘仁轨倒是不知道,他只以为刘建军是为了他的事情难过,笑着宽慰:“行了,小子,别做出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瞧瞧老夫!”
刘仁轨将一颗糕点炫耀似的塞进嘴里,说:“这世间有几人能吃下自己的贡品?”
这回,刘建军才勉强笑了笑:“刘公豁达,晚辈拍马不及!”
刘仁轨坐在棺椁中的身子挪动了一下,像是坐久了有些不舒服,李贤急忙上前询问:“刘公,可要出来?”
“不必了,趁着这会儿灵堂清净,与我说说庐陵王的事吧,此番可还顺利?”刘仁轨看向刘建军。
刘建军点了点头,又把和李贤说过的事情和刘仁轨说了一遍。
刘仁轨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出现愧疚之色,道:“老夫当初若是朝堂上替殿下说上一句话,殿下何至于此啊……”
李贤又听懂了。
刘仁轨内疚的事情,是当初李显要为自己洗清谋逆的时候,他站了出来反对,让李显误以为自己在朝堂上已经彻底陷入孤立无援。
但李贤心里却并没有对刘仁轨升起不满。
这个老臣,只是单纯的想面面俱到地护住李唐宗室。
但母后势大,他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
三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刘仁轨终于表现出了精力不支的姿态,挥了挥手驱赶两人:“行了,如今见到你小子了也算放心了,你速与沛王殿下带着庐陵王去找苏良嗣,莫要在这里耽误老夫去死了!”
这次,刘建军没有犹豫,果断站起身,最后对刘仁轨一拜:“刘公,晚辈告辞!”
……
李贤和刘仁轨走出刘府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阵阵哀乐。
这一次,李贤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是真正的哀乐。
马车一路行驶向沛王府,直到在沛王府侧门停稳,刘建军才像是猛地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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