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霞光沉入海面,各队人马踏着暮色归来。探索队的火把在林间晃出橘红的光,领头的统领老远就扬声喊:“独孤先生,带回来两个好帮手!”话音未落,两个背着工具箱的汉子便从队伍后挤出来,手上的泥渍还没洗去,指节却异常粗大,一看就是常年与砖石打交道的。
“在下辛普,”矮个汉子拱手时,掌心的老茧蹭得袖口沙沙响,“跟师父学了十年泥瓦匠,专会垒砖石,当年郡里的城隍庙就是我师徒俩砌的墙。”高个的年辉紧接着开口,声音洪亮如锤击石:“我擅长盘灶台,不管是烧柴的还是烧煤的,保准火旺还省料!”
独孤战看着他们工具箱里磨得发亮的瓦刀和线坠,眼里的笑意漫开来:“来得正好!砖瓦房的地基刚打好,正缺你们这样的好手。”他转头对慕寒道:“让木工组明早多备些木模,辛师傅要多少砖石,只管从窑场调。”辛普和年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在这荒岛能重操旧业,比什么都让人安心。
晚餐的香气早已漫过整个营地。新烧好的大缸蹲在火堆旁,缸口冒着白茫茫的热气,里面的猪肉汤翻滚着金黄的油花,野葱和姜片在汤里打着旋。冉欣柔用新出窑的陶碗盛了汤,递到辛普手里:“趁热喝,这缸是孟师傅特意烧的,保温得很。”陶碗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渗过来,烫得人指尖发麻,却暖到了心里。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陶碗碰撞的脆响混着喝汤的呼噜声,像支热闹的歌谣。铁山啃着烤得焦脆的猪肋排,油汁顺着下巴滴进汤碗里,他咂咂嘴:“还是有缸好啊!前几天用木盆盛汤,没喝两口就凉透了,这缸里的汤,喝到最后一口还是热的!”旁边有人接话:“等砖瓦房盖好了,再盘个大灶台,咱们就能蒸馒头、煮米饭,不用天天啃麦饼了!”
独孤战端着汤碗,看着火光里一张张满足的脸。辛普和年辉正凑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砖瓦房的草图,线画得笔直,角量得方正;孟德和易安捧着陶碗,讨论着明天要烧的瓦片该上什么釉色;连最腼腆的小徒弟,都捧着碗汤,小口小口地喝着,嘴角沾着油星。
夜深时,营地渐渐静下来,只有守夜人的火把在栅栏外晃着。独孤战路过各间木屋,都能听见里面均匀的鼾声,像风吹过麦田的沙沙声。他走到辛普和年辉住的那间,借着月光看见两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地上的草图又添了几笔,连屋檐的飞角都画得栩栩如生。
风掠过树梢,带着海水的潮气。独孤战望着满天星斗,忽然觉得,所谓的家,或许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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