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几亩薄田、两间药铺,风一吹就晃悠。就像青竹谷的人,去年还捧着礼盒给苍云派贺寿,见黑衣人占了半座洛阳城,转头就把苍云派的路引卖给了对方;等到联盟军收复失地,他们又连夜在谷口插满联盟旗,派弟子跪在路边递降书,头磕得比谁都响。
“活下去”三个字,被他们嚼得只剩碎渣。见着甲派的人腰悬宝剑、前呼后拥,就忙不迭凑上去递上自家酿的梅子酒,说“久仰贵派威名”;转头撞见乙派的高手踏马而过,又立刻躬身让路,捧出刚采的新茶,笑称“早闻壮士手段,愿效犬马之劳”。他们的剑佩在腰间晃荡,看着像回事,实则连剑穗都系不牢,真遇上事了,第一个解剑投降的就是他们。
可那些不战而降的门派,就成了扎在肉里的刺。就说落霞派,当年靠着联盟的扶持才在雁门关站稳脚跟,黑衣人刚围了三天城,掌门就带着全派弟子跪在城门楼子上,把联盟给的粮草、兵器全献了出去,连供奉的祖师画像都换成了黑衣人的骷髅旗。更龌龊的是百草堂,前几日还在联盟账上领药材,转头就给黑衣人熬制迷药,要不是药童良心发现偷了药方报信,联盟军怕是要折在自家营地里。
武林盟的密令传得悄无声息,像初春的冻雨,落在瓦上没声,却能渗进砖缝里。负责执行的弟子都换上了灰布短打,腰间藏着淬了麻药的银针——对付这些软骨头,不必动刀,按住了捆进麻袋,丢去南疆的瘴气林让他们“思过”,也算留了条命。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线,自有专门的人手去拔,就像掐灭灶膛里的火星,得趁它没燎原时下手。
送走独孤战后,云逸站在廊下看雨。檐角的水滴串成线,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像极了那些墙头草门派的嘴脸。他想起独孤战临走时的背影,腰杆挺得笔直,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才是江湖该有的样子。有人为了道义死磕到底,有人为了自在浪迹天涯,就算落得满身伤痕,也比那些蜷在壳里、连风都怕的人强。
雨停时,天边漫出点霞光,给远处的山头镀了层金边。云逸摸出怀里的令牌,是独孤战留给他的,刻着“随心”二字。他忽然懂了,江湖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有的人就该像苍松,把根扎在石缝里;有的人就得像流云,卷着风走遍四方。那些烂泥似的门派,留着只会脏了这片江湖,拔了,才干净。
天云山庄的晨露还凝在剑穗上时,云逸的身影已在演武场腾挪。玄色劲装被汗水浸出深色纹路,他却浑然不觉,长剑挽出的剑花在晨光里炸开,每一道弧光都精准劈断三寸外的竹枝——那是《流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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