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古帝国那些尚存清明的王国,此刻倒像一群把准了棋局要害的棋手。他们望着魔月与蛮荒投来的诱饵,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仿佛在心底对那两只虎视眈眈的恶狼低语:“你们想瞧我们内讧虚弱?那便让你们瞧个真切——边境的刀光剑影会更密,城池的烽火会烧得更旺;你们想盼着武林势力自相残杀?那便如你们所愿,门派间的仇怨会摆上台面,厮杀会染红每一条山道。”
表面上,他们确实如魔月与蛮荒所期望的那般“堕落”:甲国的将军在阵前故意卖个破绽,让乙国的军队占了座无关痛痒的空城,庆功宴上的酒肉香飘出十里,仿佛真的沉溺于这虚假的胜利;丙国的武林盟主对着丁国的掌门破口大骂,掷出的挑战书溅着墨汁,像是要将几十年的旧怨一股脑泼出来,引得江湖人都围着看热闹。可夜深人静时,甲国将军会借着巡营的名义,悄悄与乙国的密使在帐篷后碰头,指尖在沙盘上划出共同御敌的路线;丙国盟主掷出的挑战书里,藏着用朱砂写就的密语,提醒丁国提防魔月派来的卧底。这顺从的表象下,是暗流在河床深处悄悄汇聚,是无数双眼睛在暗处交换信号,只等那两只恶狼放松警惕,便要掀起滔天巨浪。
此时的风之国,天云山庄正笼罩在暮春的细雨里。檐角的铜铃被雨丝打湿,摇晃时发出沉哑的声响,廊下的青石板缝里钻出几丛青苔,沾着晶莹的水珠。正厅内,一盏琉璃灯悬在梁上,光晕透过雨纹般的灯罩洒下来,落在胡彦宜身上。
这位信阁副阁主刚卸下沾着湿气的青布长衫,露出里面素色的短打,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在蛮荒王庭的雪山里,被追兵的箭矢擦伤留下的。他端起侍女奉上的热茶,指尖在温热的瓷碗上轻轻摩挲,目光落在墙上那幅风之国的舆图上,图中用朱砂圈出的几处关隘,正是魔月密探活动最频繁的地方。
胡彦宜这人,说是“行走的国家百科全书”都嫌浅了。昔日苍古帝国尚未分崩时,他驻守在中枢的情报司,案头的卷宗堆得比人高,大到邻国的粮草收成,小到某个小镇的市集价格,他都能随口道来。有次皇孙问他“蛮荒王庭的战马一年能产多少匹”,他不仅答出了数目,还能细说哪片草原的马驹最耐严寒,甚至连负责牧马的部族首领有个跛脚的儿子都一清二楚,惊得皇孙直呼“先生脑子里装着整个天下”。
年轻时的他,性子烈得像淬了火的钢。二十岁那年,他扮成西域的商人,背着一驼队的丝绸,混进了魔月帝国的都城。那时魔月的宵禁严得很,他就借着夜色翻檐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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