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扣用度,以次充好!”
“罪民……罪民要举告凉国公蓝玉义子,他们曾密谋……”
午门外,瞬间陷入了疯狂的混乱。
无数只手伸向鼓槌,无数个声音在喊冤。
场面几乎失控。
而王老五,被两个好心的路人扶到一边。
他紧紧攥着那锭救命的银子,看着眼前这如同决堤洪水般的景象,浑浊的眼中泪水长流,嘴里反复念叨着: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
这一幕,如同最生动的戏剧,通过无数双眼睛和嘴巴,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那些至今还坐在值房里的六部高官,早已没有了往日风采。
他们一个个心神不宁,如坐针毡,耳朵也竖得老高,捕捉着外面传来的任何一丝风声。
尤其是那些屁股不干净、或者与傅友文、茹瑺等人有过牵连的官员,更是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他们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有锦衣卫缇骑冲进来,拿着某份来自午门外的状纸,将自己锁拿带走。
“王大人……您听说了吗?李员外郎家那个被赶出去的老仆,今天一早去敲了鸣冤鼓……”
“张主事好像……好像去年经手的那批漕粮……”
“完了……这下全完了……这比洪武十三年的空印案还吓人啊!”
低语声、叹息声、恐惧的喘息声在各个角落弥漫。
一种人人自危的气氛,如同瘟疫般在官场迅速扩散。
之前还跟着起哄要求杀张飙的一些人,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生怕被这股‘告状潮’卷进去。
就连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自以为根基深厚的勋贵们,这次也坐不住了。
老朱这道旨意,明显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鼓励‘告密’。
谁知道下面那些泥腿子、或者那些失了势的旁支、旧仆,会翻出多少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来?
那些勋贵的家将、幕僚往来穿梭,低声商议着对策,或是紧急处理一些可能授人以柄的旧事。
“快!把城南那个庄子地契再核对一遍,当初是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吗?”
“去告诉下面的人,最近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惹事,家法处置!”
“那些知道太多事的旧人……该送走的赶紧送走!”
一股无声的清洗和恐慌,在勋贵圈子内部悄然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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