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怒意而涨红的俏脸,先是血色褪尽,微微发白,复又涌上更复杂的嫣红。
是啊,她怎会毫无所觉?
她是沈天身边最亲近的几人之一,朝夕相处。
沈天虽然隐瞒得很好,可他平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学识与气度、在丹药武道方面的深不可测,还有处理事务时的沉稳老辣与果决,乃至那不合常理的修行速度——这种种蛛丝马迹,早已堆积在她心里。
只是她一直不愿深想,或者说,不敢去深想,不愿去深究真相。
那个原本张狂无忌,浪荡败家的夫君,突然变得如此耀眼出色,带给她们姐弟希望与新生。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潜意识里宁愿相信这是上天眷顾,是沈家时来运转,是夫君突然开窍,而不是另一个可能——
“瞒着你是我不对。”沈天看着她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心中微叹,低下头再次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唇瓣:“但现在,木已成舟。”
秦柔娇躯微僵,心情复杂难言。
她心里有被欺骗的委屈与愤怒,也有茫然与愧疚,但更多的,却是这一年来沈天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对秦锐与玥儿的栽培。
这一年来,是秦家家破人亡后,秦柔最感心安的一段时日。
对眼前这混蛋的依赖与情愫,早已深植她的心底——
她迟疑着,眼神挣扎,但那紧绷的身体却还是缓缓放松下来,紧咬的下唇微微松开,虽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再推开沈天。
而就在沈天于静室内修为突破,与秦柔密语的同一时间,二十四里外,大地正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
黑压压的魔军,似决堤的洪水漫过荒原,朝着沈谷方向汹涌而来。
噬魂君与血石君两股大军汇合,数量超过四十五万,魔气冲天而起,汇聚成厚重的铅云,低低压在苍穹之上,连残存的月光都被彻底吞噬。
放眼望去,狰狞的魔影无边无际,低阶魔仆的嘶吼、着甲魔兵沉重的踏步、魔兽坐骑的咆哮,混合成一股令人心智摇动的恐怖声浪,震得远处山峦上的碎石都簌簌滚落。
肃杀、暴戾、毁灭的气息仿佛实质的寒风,先行一步席卷而至,所过之处,草木枯黄,飞鸟绝迹。
“敌袭——!东北方向,魔军大队,距离二十里!”
沈谷东北侧山顶的哨所内,瞭望的哨兵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警讯,随即,凄厉的警号声瞬间划破了沈谷短暂的宁静!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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