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伟闻言,沉默了片刻,将文件轻轻放回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如此说来,是我失职了。”
高登淡然的看着他,他内心是认可这段话的,金陵同样有大量的作坊,却很少有作坊主敢这么干,只要工匠的利益受损,李巡抚的板子就会打到作坊主上,取证的责任李巡抚都是交给那些作坊主,拿不出来这些作方就要赔钱。
工匠司也会深入作坊,为工匠做主,这几年下来当地的作坊主已经知道李巡抚的秉性了,老实一点都不敢想这些小动作。不服气的则把作坊迁移出南直隶。
而在扬州,罗伟却要重证据,这看上去公平,但作坊主和工匠本身就不公平,你这讲公平就是笑话了。
罗伟忽然对侍坐在包厢门口的主簿武绍道:“小武,我有些事需与凌云兄单独详谈。”
武绍立刻起身,恭敬道:“是,巡抚。”
他悄然拉开包厢门,侧身出去,又轻轻将门带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
包厢内彻底只剩下两人,车轮的轰鸣声似乎也被这狭小的空间过滤得柔和了一些。
罗伟身体微微后靠,看着高登,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笑容:“凌云,回想起来,我们似乎已有很久未曾像这般单独相聚了。”
高登也笑了笑:“你如今是封疆大吏,江淮行省的巡抚,事务千头万绪,自然不像从前那般清闲,可以时常聚首论道了。”
罗伟笑道:“便是再忙,旧友岂能相忘。我听小武说,这半年来,重民社的例行聚会,你也少有参加了?”
高登默然片刻,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流转的景物,道:“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社中诸位友人,如今多在民朝为官,聚在一起,所言皆是漕运、税赋、矿场、垦荒,皆是政务大事。我一介白身,于此道并无建树,插不上话,旁观了几次,自觉无趣,反而显得格格不入,索性就不去了。”
罗伟叹息道:“没为官之前,我等认为朝廷的官员都是酒囊饭袋,当然这个想法也没错,大明的官员的确是酒囊饭袋。”
而后凝视着高登道:“凌云,你我是多年知交,不必虚言。你是否觉得我变了?变得与那些我们曾经抨击的庸官俗吏一般,只知沉溺于案牍公文。”
高登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罗伟道:“若与大明那些只知盘剥、欺上瞒下、视民生如草芥的官员相比。”
他看着火车外的田地,虽然依然收割,但农户却马上开始翻耕田地,准备种植冬小麦,农户基本上都牵着耕牛,田地也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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