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海商,蜀中锦官,乃至北地皮货、江西瓷窑,谁不想将这货物直发海外,免去那漕运层层消耗与市舶司的严苛审核?”
“这其中的利差,何止倍蓰!”
“各地的那群黔首们.夺走了我们多少的利益?”
闻言,转运副使王璞显然是有些动怒了,重重放下茶盏,声音低沉:“他这便是那座横亘在吾等面前的大山!”
“搬不开,绕不过!”
话音刚落,旁边一位年纪稍长、出身淮南世家的光禄寺少卿李守仁立刻骇然变色,急声制止:“慎言!慎言!”
“王兄岂可出此妄语!”
“顾氏五代治世,辅佐大宋百余载,其千载声望根基,更是早已深入九州四海,民间视若神明,岂是吾等可以撼动?”
“此念想都不可有!”
“当小心御史台的那些鹰犬!!!”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脸上皆浮现出无力与沮丧。
此话说的确实对。
面对如此根基的顾氏,他们就根本不知该如何撼动。
王璞也自知失言,颓然坐下。
整个房间之内就这样沉默了良久,但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吏部考功司郎中赵文渊却是忽的压低声音道了句:“顾公.终究是年事已高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气氛瞬间便是一变。
所有人都听出了他此话之中的意思。
他们或许搬不动顾氏这座山,但可以等!
等待时光自然带走这座高山!
“可他一日在位,便一日挡着吾等的路!”蜀中来的锦官院判周世安忍不住抱怨,“江浙的丝、闽地的茶、景德镇的瓷、乃至我蜀锦,若能直通外洋,获利何止翻番?”
“如今这海贸之利,吾等只能捡些残羹冷炙。”
“长此以往,家族何以维系?子弟何以进取?”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利益这种东西就是如此,纵使当前大宋的朝堂情况仍旧还算不错,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绑在一条战线上。
当外敌倒下的那一刻起,内部的矛盾便会被无限拔高。
或是争利,或是争权。
总是无法避免。
“诸位,”陈明远环视众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试探,“你们说待顾公百年之后,顾氏是否会效仿其先祖旧事,还政于天子?”
“毕竟,当年太祖皇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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