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官道上的晨霜,一支轻骑队伍正朝着金陵的方向疾驰而去。
朱高炽一身玄色劲装,策马行在队伍前列,身旁是神色惴惴的西平侯沐晟。
离开云南府后,两人一路同行,途中朱高炽便借着闲暇,细细问及了这些年沐氏镇守云南的过往。
沐晟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沐氏三代镇守滇南的事迹一五一十道来。
当年黔宁王沐英积劳成疾,在云南府衙溘然长逝,朝野震动。
后沐英长子沐春承袭西平侯爵位,接过了镇守西南的重担。
沐春自少便随父南征北战,文韬武略颇有乃父之风,镇守云南的七年里,他从无半分懈怠。
维摩十一寨的蛮族聚众作乱,他亲率大军深入山林,剿抚并用,一举平定叛乱;越州阿资拥兵自重,屡次劫掠边境,他调兵遣将,围追堵截,终将其擒杀于乱军之中;宁远刀拜烂、广南侬贞佑之流,也都在他的铁腕之下俯首称臣,就连桀骜不驯的麓川刀干孟,也被他打得丢盔弃甲,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征讨叛乱,沐春更注重民生。
他效仿父亲沐英,大兴屯田,将荒芜的土地开垦成良田,又开凿池河,引滇池水灌溉万亩农田。
云南百姓感念其恩,家家都供着他的长生牌位。
可惜天不假年,这般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终究还是没能熬过滇南的瘴气与无休止的政务,同样因积劳成疾病逝,年仅三十六岁。
消息传来,滇南百姓无不痛哭流涕,连山林间的蛮族部落,都自发为他披麻戴孝。
“沐英公忠勇无双,沐春侯亦是难得的良将。”朱高炽听完,勒住马缰,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沐氏两代西平侯,皆为大明西南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这份功绩,朝廷不会忘,老朱家更不会忘。”
沐晟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低声道:“先父与家兄,毕生所愿便是守好大明的西南门户。”
“可你呢?”朱高炽话锋陡然一转,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沐晟,“你承袭爵位之后,又在做些什么?”
沐晟浑身一颤,慌忙垂下头,不敢言语。
朱高炽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沐英公与沐春侯,心中装的是大明,是云南的百姓!而你,却只想着如何稳固沐氏在云南的权势,如何将云南变成沐氏的私产!你可知,你的这些心思,早已偏离了父兄的初衷?”
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