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千泷没有回头。
就那样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出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剧痛,却未曾迟疑。
她挺直着脊梁,仿佛感受不到这一切,只是固执地朝着幽暗的山林深处走去。
而她全然不知的是,就在刚才错身而过的瞬间,隐匿在暗处的白鸟,已悄然无声地将特制的追踪药粉,精准地洒落在她离去的路径之上。
直到山道尽头。
那最后一抹染血的白衣如被黑暗彻底吞噬般隐没不见,楚奕才收回了凝望远方的目光。
“夫君!”
林昭雪已如离弦之箭般疾冲到楚奕身边,双手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目光不再是战场上的冷静犀利,而是充满了惶恐与后怕。
“还有没有受伤?”
她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沙哑,那是她在沙场浴血、见惯生死也从未流露过的深深慌乱。
“还有哪里?内腑可有事?快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她已急不可耐地伸手去解楚奕前襟的盘扣,动作因为慌乱而显得有些笨拙。
楚奕宽厚温暖的手掌及时覆了上来,稳稳地包裹住她那双冰凉得吓人、仍在微微颤抖的手指。
“夫人,我没事,倒是你——”
他抬起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将她额前被冷汗和夜露黏住的几缕湿发拨开。
“奔波劳碌了一整夜,担惊受怕,心都悬在嗓子眼了吧?辛苦你了。”
林昭雪的鼻子猛地一酸。
这一夜积蓄的所有情绪,全都在他这句饱含心疼与理解的低语里,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她猛地别过脸去,用力吸了几口冰冷的夜风,喉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才勉强将汹涌而上的酸楚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情绪波动强压下去,声音哽咽而沙哑:
“你没事,你没事就好……这就够了。”
两人之间这旁若无人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深情,让周围肃立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垂下目光,
就连粗豪的汤鹤安都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挠了挠后脑勺,掩饰着不自然的神色。
铁塔般的雷震岳则干脆利落地扭过头去。
过了一会后。
汤鹤安才敢挪动脚步上前。
这个魁梧如山的少年此刻却像个闯下大祸的孩子,蔫蔫地耷拉着硕大的脑袋,满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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