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办学堂时,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国子监那帮人,背地里说什么‘奇技淫巧’、‘不务正业’,连我家乡的先生都摇头,说科举正道是读圣贤书,跑那儿学什么术算、格物,纯属胡闹。”
“现在呢?”方脸青年啐了一口,“国子监还有人提么?前日我路过,里头冷清得能跑马!倒是这儿——”
他抬手指向学堂方向,“天天人满为患!听说今年想考进来的,比去年多了三倍不止!可录取名额就那么点儿,比考举人还难!”
瘦高个凑近些,压低声音:“你们可知道?天鼎三年,大学堂刚开的时候,第一批学生里,有七八个中途退了的。”
“退了?为何?”
“家里逼的呗!说这儿不教正经学问,怕耽误科举。还有些是自己动摇,听信外头风言风语,觉得没前途。”
瘦高个说着,脸上露出复杂神色,“我老家县城就有一个,姓孙,当年退了学回去重读私塾。结果连着三年乡试不中,今年春上听说大学堂同窗有好几个中了举,在家捶胸顿足,人都魔怔了,整天念叨‘悔不当初’,他爹娘现在见人就躲。”
三人一时沉默。茶摊老板拎着铜壶过来续水,热气蒸腾。远处图书馆门口,又有一群学子说笑着出来,人人怀里抱着几本书,步履轻快,眼里有光。
年长的士子望着那些身影,喃喃道:“这才三年啊……三年光景,天地翻覆。如今说句实在话,进了京师大学堂,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仕途——谁不知道威国公的门生遍布朝野?江南的陆文渊、朝廷里的魏书明、廖常志,哪一个不是简在帝心?更别说那些在工部、户部、海贸部当差的……”
“所以说,人呐,得识时务。”
方脸青年端起茶碗,却忘了喝,“当年笑话威国公是败家子、憨人的,如今脸疼不疼?听说他在内阁说一句话,六部都得抖三抖。虞国公、杜国公那些老勋贵,见了他都客客气气喊一声‘威国公’。”
“何止。”瘦高个插嘴,“我二舅在津州港当差,说前几日看见威国公的船队回港,卸下来的银子一箱一箱,往户部衙门运了整整两天!还有那些南洋奇珍——你们是没见着,拍卖会上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卖出了三千两!”
正说着,年长士子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学堂正门方向:“你们看,那不是程祭酒吗?”
几人顺他手指望去。
学堂那气派的黑漆大门前,此刻聚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清癯老者,青衫纶巾,正是京师大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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