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午后,钦天监衙门的偏院里,几株老槐树的浓荫遮住了大半阳光。
此刻,衙门后堂的一间值房内,檀香袅袅。
监正正端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
周明衡正整理着手中的天文记录,忍不住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监正低声感慨道:
“师父,说来也奇,这次六部和内务府办理圣僧的后事,旨意一下,各方竟如此……如此顺畅痛快!
往昔即便是奉旨办事,各部之间总少不了一些……一些推诿、磋磨,或是为了款项、规制暗中较劲,拖延些时日也是常有的。
可这次,从礼部定仪轨,工部造棺建塔,到内务府供应物资,竟是前所未有的高效协同。
旨意一下,简直是雷厉风行,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一路畅通无阻。
仿佛……仿佛所有人都拧成了一股绳,生怕慢了半分,这真是……难得。
弟子记得,前年为祈雨之事,咱们监里报请的仪典用度,他们可是推三阻四,核减了又核减,最后……”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以往涉及礼仪、祭祀、天文异象等需要各部协调配合的事务。
即便有皇帝旨意,下面经办的人也总会找出各种由头,或是强调制度,或是哭穷诉苦,总要经历一番拉扯和博弈,才能将事情推动下去。
效率如此之高、配合如此之默契的情况,实属罕见。
监正敲击扶手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徒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明衡,你可知,此次圣僧救治的,是何人?”
周明衡一愣,下意识回答:“是……是太子殿下,国之储君。”
“是啊,国之储君。”
他端起手边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变得悠远,缓缓道:“圣僧救治太子殿下,乃是再造之恩,更是稳固国本之不世奇功。此等恩德,重于泰山。
满朝文武,只要不是心存异志之辈,谁不对圣僧心怀感激与敬重?
办理其后事,谁敢不尽心?
谁敢不竭力?此乃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他放下茶杯,看向周明衡,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引导着他往更深层思考:“其次,你且仔细想想,倘若……倘若此次圣僧未能挽回天心,太子殿下……真的就此薨逝,你可知,皇上会如何?”
周明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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