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一点点地用力,快要捏爆了!
他听着那细微得几乎要被风声掩盖的抽泣和气音,仿佛能亲眼看到他的弟弟正如何在无边的痛苦海洋中沉浮,连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抓不到,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剥皮拆骨、蚀魂销魄的折磨!
保成……保成……
他在心中疯狂地嘶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宁愿听到那惨烈的嚎叫,至少那证明保成还有力气挣扎,还有意识在对抗!
可如今这死寂下的细微声响,却分明是在告诉他,他的弟弟正在被那痛苦一点点地吞噬、瓦解!
父子二人就那样僵立在殿外,如同两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像。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们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却驱不散他们周身的冰冷与绝望。
那断断续续的气音和抽泣,如同最锋利的针,绵绵密密地扎在他们的心上,不见鲜血,却痛彻心扉。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无声的酷刑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每一刻,都像是在踩着刀尖前行,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们不知道里面究竟在进行着怎样惨烈的拉锯,他们只知道,他们的至亲,正在承受着远超他们想象的苦难。
而他们,除了站在这里,用心碎陪着一起熬,什么也做不了。
*
一刻钟在死寂与细微的抽泣中熬过。
半个时辰在同样的煎熬中缓慢爬过。
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
殿门依旧紧闭,里面传出的,仍旧只有那断断续续、气若游丝般的抽泣和喘息。
仿佛里面的人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生机,都已被那无声的剧痛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点本能还在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康熙负在身后的手,指节早已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僵硬地蜷缩着。
胤禔背靠着冰冷的廊柱,仰着头,死死咬着牙关,眼眶通红,却流不出一滴泪,那极致的痛楚仿佛已将他所有的水分蒸干。
这漫长的一个时辰,比昨日那喧闹的两个时辰更加摧残人的心智。
那无声的挣扎,那连呐喊都发不出的痛苦,像是一张无形的、湿冷的牛皮,紧紧包裹住他们的口鼻,让他们也感同身受般地窒息。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死寂几乎要将人逼疯的时候——
殿内,那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的、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陡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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