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浸湿了温水的软布,动作极其轻柔地开始为胤礽擦拭额头、脸颊上的冷汗和血污。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碰碎了一件稀世珍宝。
每擦过一道瘀痕,每看到一处新增的伤口,他的眉心便不受控制地蹙紧一分。
胤禔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拿起太医留下的、专门用于活血化瘀和促进伤口愈合的清凉药膏,用干净的银匙舀出些许,蹲在榻边,小心翼翼地托起胤礽那只伤痕累累的手。
那手的冰凉和瘦削,让他心头又是一酸。他屏住呼吸,用指尖蘸取了一点药膏,以近乎虔诚的轻柔力道,一点点、极其细致地涂抹在那些狰狞的伤口和瘀痕上。
他的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慢,都要轻,生怕弄疼了昏睡中的弟弟。
父子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内殿中只剩下布巾擦拭的细微水声,以及药膏涂抹时极轻的声响。
他们配合默契,一个擦拭清理,一个上药处理,将那满腔的心疼与无力,都化作了这沉默而细致的动作之中。
处理完伤口,康熙又亲自拿来一套干燥柔软的崭新寝衣。
两人合力,极其艰难却又异常小心地,一点点褪下胤礽那身早已被冷汗和血污浸透的湿衣。
当看到儿子那瘦骨嶙峋、布满新旧伤痕和瘀紫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康熙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他立刻稳住,与胤禔一起,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地为胤礽换上了干净舒适的寝衣。
整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当他们终于为胤礽收拾妥当,让他能稍微舒适一点点地躺好时,康熙和胤禔的额头上也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是累的,还是心疼的。
他们站在榻边,看着那即便在昏睡中也被痛苦笼罩的容颜,心中那沉甸甸的石头,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因为预见到后面两日可能更加酷烈的折磨,而变得更加沉重。
但无论如何,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守在这里,陪着他们的至亲之人,一同承受,一同等待那渺茫的曙光。
*
约莫一刻钟后,康熙将内殿暂且交给胤禔守着,自己则脚步沉重地来到了老僧休养的偏殿。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几名太医正围在外间低声商议着,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
见到康熙进来,众人连忙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康熙摆了摆手,目光急切地投向内室方向,压低声音问道,“大师情况如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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