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良身后的众人,语气带着几分质问,“顾氏祠堂乃先祖安息之地,六哥怎能请这么多外姓人来?”
柳家人对这般套路熟悉得多,不必顾嘉良出头,自动就把话题接过来了。
柳泽上前,“顾族长这话就见外了,小玉是我们柳家的外孙,被你们顾氏子弟推下水,险些丢了性命,我们做舅家的,来替孩子要个说法,合情合理吧?”
段晓棠原本觉得己方一二十号人已是声势浩大,可踏进门的瞬间,才知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顾嘉玮身后的甬道两侧,竟整整齐齐站着几十号人,大多是青壮,不少人面容相似,显然是顾氏在长安的男丁。
这般阵仗,难怪能压得顾嘉良一房几十年翻不了身。
顾嘉良今日铁了心要做不肖子孙,这点阵仗根本不放在心上。
反而细心提醒顾盼儿,“抬脚高些,这门槛是樟木的,前朝从岭南运过来的,百八十年了,虫蚁都不敢近。”
“嗯。”顾盼儿低低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作为顾家三代单传的承嗣女,因顾嘉良在家族中的边缘地位,顾盼儿竟是第一次踏入这座象征着家族根基的祠堂。
哪怕今日族人济济一堂,依旧是男丁居多,少有女子身影出现。
若是哪一房由女子出头,就只能证明那一房没了能顶门立户的男丁。
能进祠堂,不仅是身份,也是话语权的体现。
而顾盼儿,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人。
顾嘉良没有急着往里走,停在照壁前,指着墙边一株老槐树。那树需两人合抱,虬枝如铁,一半枝干枯槁如炭,另一半却顽强地维持着生机,静待来年春发。
“这棵树是你高祖手植的,算来快一百五十年了。”
顾嘉良伸手抚过皲裂的树皮,指尖划过深深的纹路,像是在触摸一段遥远的岁月。
“当年他从任上归来,带回三株槐苗,说‘槐者怀也,毋忘根本’。可惜另外两株没熬过前朝天灾,只剩这一株。”
他的手指停在树身一处凹陷,“瞧见没?前朝乱兵过境,有兵卒想砍它当柴烧,刀砍进去三寸就拔不出来,倒崩了个豁口。族里老人说,是树灵护着顾家。”
顾嘉良不愧是专职教书的,一言一语娓娓道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这些典故,不仅段晓棠等外姓人闻所未闻,连不少顾氏本家子弟都面露好奇。
他们时常进出祠堂,竟不知老槐还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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