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章台宫。
赵凌正跟嬴政谈论匈奴问题。
嬴政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舆图上那一片代表广袤草原的留白:“你之前提及茶马盐铁之策,以草原必需之物,换其战马牛羊,同时禁运铜铁兵械,此乃经济绞索,确比单纯军事征伐更为深远。然匈奴单于冒顿,非庸主。”
“此人能忍辱弑父,统一诸部,东破东胡,西逐月氏,野心勃勃,岂会坐视你收紧套索?他必会反扑,或以战迫和,或另寻渠道。”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极其轻微、却富有节奏的三下叩击声,如同夜鸟啄木。
赵凌神色一动:“进来。”
殿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一个全身裹在深灰色夜行衣中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入,随即迅速关门。
来人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他快步行至御案前约十步处,单膝跪地,低头,双手高举过头,呈上一枚细小的铜管,铜管封口处有着特殊的火漆印记。
“禀吾皇!北方来报。”来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稳定。
赵凌放下玉璋,坐直身体。侍立在阴影中的一名中年内侍无声上前,接过铜管,检查火漆无误后,用小刀剔开,取出内里卷得极细的绢帛,再躬身呈给赵凌。
赵凌展开绢帛,目光迅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却工整的小字。
灯火映照下,他的脸庞线条似乎更加清晰,嘴角先是微微抿紧,随即,一抹极淡的笑意,如同冰层下的暗流,缓缓漾开。
“彩!”他轻轻吐出一个字,然后笑道,“去治栗内史府领赏吧,赐百金,就说是朕赏的。”
“谢吾皇隆恩!”下方的灰衣密探重重叩首,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如释重负与激动。
百金,对于他们这些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密探而言,不仅是巨额的财富,更是皇帝对他无上的荣宠。
他没有多问一句,再次叩首后,便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外,融入黑暗。
殿内重归寂静,但空气已然不同。
赵凌拿着那张轻薄的绢帛,并未立刻说话,而是起身,缓缓踱步到嬴政身侧的灯架旁,将这份密报递给了嬴政。
跳跃的火光将他的侧影投在身后的黑色幔帐上,拉得很长,微微晃动,如同蛰伏的巨兽在舒展身躯。
“父皇……”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介于征询与陈述之间的意味,“您说,那位新任的屠耆王,各部统领呼衍·阿提拉,会来咸阳吗?”
嬴政的目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