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突然动了。
她甩开披风,玄色劲装下的银甲在黎明前的微光里泛着冷白。
众人还未看清她的动作,她已站在高台下,掌心稳稳覆住第一盏灯。
“嗤——”灯芯突然腾起幽蓝火焰,比焚心草的火更亮,更纯。
苏婉儿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三年前在边境小镇初见林风时,他蹲在破庙前给受伤的百姓熬药,灶火映得他眼底发亮。
“那时我就信他。”她转头望向全军,声音里带着刀劈斧凿的坚定,“现在更信。”
火光映亮了台下士卒的脸。
最先动的是忠诚卫队的副统领张猛,他大步跨出队列,掌心按上第二盏灯。
火焰“轰”地窜起半尺高,照亮他脸上未干的刀疤——那是上月替林风挡箭留下的。
“末将这条命,是将军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他吼道,声震四野。
第三盏灯被一个年轻士卒捧起。
他不过十六七岁,甲胄还不合身,手腕上系着母亲缝的平安绳。
“我阿爹说,林将军在老家开义学,让我们这些泥腿子也能读书识字。”他将掌心覆在灯上,火焰裹着平安绳的红穗子,“我信他教的‘天下无寒门’。”
火阵如潮涌动。
一盏、两盏、三盏……九盏蜜灯次第燃亮,幽蓝火光连成一片,将陈砚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望着那些挤到台前的士卒,喉结动了动——其中有三个是昨日还跟着他骂林风“穷兵黩武”的。
“他们被洗了脑!”陈砚突然尖叫,“这是妖法!”
“是么?”柳如烟的声音从高台右侧传来。
她穿着月白纱裙,却踩着一双玄铁战靴,发间插着根淬毒的银簪。
此刻她正将半块焦黑的梦简按在灯幕上,“那陈大人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灯幕上突然浮现出画面:陈砚在密室里烧账册,北戎密使的金印在火中若隐若现;他往安魂香里掺曼陀罗,对士卒说“投降才能活”;他握着北戎送来的封地文书,嘴角的笑比焚心火更冷。
“他说恐惧是为了清醒。”柳如烟的银簪划过灯幕,画面里陈砚的脸被划成碎片,“可真正的清醒,是明知会死,仍选择守阵。”
台下传来抽噎声。
一个黑脸士卒突然跪了下去,拳头砸在地上:“我……我以为他在救我们!前日他说粮草只够三日,让我们早做打算……”
“粮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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