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拎上食盒随孙福步入甲字雅间,环顾屋内,欧阳修四人皆旧识,唯王安石旁边那位温文儒雅的夫子面生,自是曾巩无疑。
叉手一礼,照例询问菜品是否合口。
五人盛赞不迭,曾巩初尝吴记菜肴,尤为大开眼界,由衷叹道:“色香形味,皆臻化境,实乃生平仅见。庖厨之艺,至此可谓技近乎道矣!”
吴铭自谦两句,又闲话一阵,递上食盒道:“闻知曾举人携令弟及妹婿五人进京应试,吴某别无所长,唯擅庖事,遂制广寒糕一盒相赠,惟愿诸君今科蟾宫折桂,同登金榜。”
梅尧臣莞尔一笑,接过话茬:“子固啊,你切莫小觑了这盒广寒糕。五月间,老朽在吴记饮得一碗及第粥,吴掌柜便言老朽或将为进士之师,果真应验!今得吴掌柜吉言,汝六人今科折桂有望!”
满座皆笑。
这话自是戏言。一科取士不过三四百人,一门六子同榜登科,其难何异于登天!
在欧阳发看来,此事断无可能应验,于是也跟着没心没肺地笑。
曾巩接过食盒:“吴掌柜厚意,曾某谢领。不敢奢望六人登科,但得一二人唱名,便当登门致谢!”
饭钱待会儿由仆役送至店里,五人离了吴记,复往欧阳修府邸续饮。
至夜方归。
三人皆寓居城东,遂同行。
至景德寺,辞别王、梅二人,曾巩步入寺中客舍,见弟弟、妹婿正于灯下伏案苦读,心下甚慰。
“二哥!”
曾布的视线立时将兄长手里的食盒锁定,喜道:“食盒里盛的可是吴记的吃食?”
曾巩微微颔首:“吴掌柜知我六人进京应试,特以广寒糕相赠。”
说罢,揭开食盒的盖子。
五人齐齐凑至近前,朝食盒里探看。
噫!
广寒糕本是寻常蒸糕,稀奇的是,吴掌柜做的这广寒糕,两层雪白米糕间,竟夹着一层淡紫色,糕面缀以金黄的糖桂花,煞是赏心悦目!
曾布急急伸手取食,曾巩一巴掌拍在弟弟手背上:“糕已凉透,热一热再吃。”
蒸糕宜热食,放凉后便生硬。
遂将食盒里的广寒糕取出,置于炭火炉上隔水蒸煮。
曾布冷不丁问:“二哥,吴记雅间的菜品,滋味如何?可有令二哥难忘之肴?”
另四人亦投来好奇的目光。
曾巩并未正面回答,只说:“吴记滋味,言语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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