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情便装老眼昏花、百般推脱;更有甚者,早已在多年的暗流涌动中无疾而终了.
待安陆收了脉枕,从老皇叔的寝殿退出来,刚走到药师愿面前,药师愿便急声问道:
“皇叔他究竟如何了?”
安陆垂眼道:“陛下,宁王他.他.”话到嘴边,终究还是顿住了。
“说!”药师愿眉峰一挑,斥骂一声,“你跟着朕这么多年,还怕朕会因你说实话治罪不成?”
自从前夜老皇叔急匆匆寻来,劝他改元“嘉佑”,还说是什么太祖托梦,他虽最终松了口应下,心底却半分都不信。
只是如今这天下,他又有什么别的法子来保住药师家的国祚呢?
各州府的不臣早已不是秘密,满朝文武乃至地方藩王,更是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说他们要反了。
连京都都未必能完全掌控的他,拿什么去抗衡整个天下?
说到底,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姑且听了老皇叔的话。
可人心就是这般矛盾——纵然不信托梦之说,看着天下不断传来的各色奏报,他还是忍不住存了一丝侥幸。
如果老皇叔不是因为年老力衰,以至于得了“癔症”,觉得是太祖托梦呢?
正因如此,他才急着叫安陆来,想探探老皇叔的真实状况。
安陆短暂犹豫后,旋即跪地回禀:
“陛下,宁王脉象如弦,肝气郁结、心脾两虚,且有痰气交阻之症,正是癔症之兆啊!”
“况且、况且宁王他虽看似条理清晰,可每逢问及关键,回答总是模棱两可,翻来覆去只提太祖、仙人.”
他叩首加重语气道:“陛下,您猜的没错,宁王他,当真癔症犯了!”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药师愿只觉眼前猛地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一旁始终陪着他的皇后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柔声劝慰:
“陛下莫要忧心,莫要伤神,皇叔不过是太过牵挂我药师家的天下,才会积忧成疾至此,以及对您道出那些话来,他和外面那些人终究不一样的!”
说罢,她忍不住偏过头去,避开药师愿的目光。
她分明能感知到,自己的师尊此刻正坐在金銮殿的檐角之上,静静眺望京都。
即便她从师尊那里隐约得知,太祖爷或许真的托过梦,也绝不敢将真相如实道出。
她的愿儿有一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错——那就是,他真的在和整个天下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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