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公,衡所来何事,想必你亦有听闻。
淮南袁公路,狂悖僭越,枉称摄政,自发天子诏而昭告天下,发兵十万,以讨伐荆州。
实不相瞒,荆州刘景升,名称八骏,威震九州,实则虚有其表。
其枉为大汉宗亲,只知明哲自保,却视大汉四百年之天下倾颓为无物。
衡常言其过,指摘其失,是故在刘荆州处,亦遭见恨。
实则其自备十万大军以抗袁术,私以为万全,于求援之事并非急切。
所以令衡出使洛阳而求援者,乃欲借曹孟德之手杀我耳!
衡自不惧,当庭斥骂国贼,视之死生为虚诞,但要叫我改口,对曹贼假相之名,挟持天子,视若无睹,却是不能。”
祢衡这番话说完,张飞第一个击节叫好。
他直接满饮一杯酒下肚,豪爽道了声,“好”字。
“曹操那奸贼,数次假天子诏,对我大哥呼来喝去,俺老张早看他不爽了。
此前倒是俺有眼不识泰山,敢在他的丞相府当庭斥骂,祢先生虽是文生,其慷慨忠烈却是相当当的一位义士。”
祢衡笑着拿眼觑他,“怎么,张三将军这会不拿鞭子抽我了?”
张飞面上一阵尴尬,讪讪而笑,“俺老张是个粗人,祢先生就别和我计较了,这杯酒敬先生,此前抽鞭之事,切莫再提。”
祢衡将酒饮了,继续为刘备分析。
“此前我在洛阳,曹操也忌惮我的名声,不敢杀我,所以送我来小沛继续为刘荆州求援。
乃其知衡性情,欲借刀杀人,既假玄德公之手除我而后快,又可败坏玄德公在士林的声望,使天下贤才皆弃之而去。”
祢衡将这来因去果言罢,这才问之曰:
“今袁术发兵十万,进取荆州,刘荆州亦陈兵十万以拒之。
今我求援各方,曹操虽心思莫测,大抵也会出兵,于诸侯共讨袁逆之事,不知玄德公作何之想?”
刘备叹了口气,谓之。
“袁公路之心,世人皆知,其矫诏乱命,征伐四方,比之昔日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匡扶汉室,备但有实力,恨不能杀入寿春,尽斩其首,以震天下不臣之人。
然而沛国地少,小沛兵微,备虽举绵薄之力,倾而尽之,也难破纪灵镇守之陈国。
劳民伤财,徒劳而无功,纵使备倾尽全力,纪灵一力挡之,也不能使袁公路回援,而解景升兄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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