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窄窄的,边缘有点卷曲的,锈迹满布的铁条。
沈乐看了半天,都看不出这玩意儿曾经是什么,只有从盒子上附的纸条,才能读出它的历史:
一把刺刀,或者说,一把刺刀的残片。它曾经属于一位八路军的连长,在子弹打光之后,用这把刺刀,连续捅穿了三个敌人的胸膛。
一块烂得不行,巴掌大小的铁片,边缘还有锯齿状的纹路。
根据特事局拿来的记录,这块铁片,属于一位大刀队的队员,铁片上惨烈的痕迹,是劈翻倭寇时崩开的裂口;
一根……歪七扭八的铁棒?铁尖?
那是红缨枪扭曲的枪头,是一位民兵老爷子的武器。在掩护乡亲转移时,他用这杆祖传的红缨枪,死死顶在山路口——
“抱敌滚落山崖,尸骨无存。乡中供奉枪头,岁时祭祀。”
还有一个奇怪的玩意儿,是个“匚”形的东西,沈乐想遍了他知道的武器,都对不上号。
最后才知道,那玩意儿是个断裂的钉耙齿,来自一位普通的农民,他用这耙地的农具,砸碎了倭寇的脑袋……
一个,一个,又一个。拼死搏斗,不顾自己的安危,不顾身上越来越多的创口,他至死,都紧紧握着那根钉耙……
一件一件,或大或小,绝大多数锈迹斑斑,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甚至完全没有被博物馆收藏、展览的价值——
但是它们的价值就在那里,它们上面闪耀的情感,炽烈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沈乐恭恭敬敬,双手捧起,再双手放到烂铁坨子旁边。放下去一件,烂铁坨子就吸收一件,暴风吞吸,来者不拒:
那一往无前的意志,那牺牲自己的决绝,那“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
国家危亡,我辈每一个人,都愿意拼死奋起,为它牺牲,哪怕只能杀掉一个敌人,哪怕只能消耗敌人一颗子弹!
沈乐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急促。他一件一件捧起这些民族的记忆和骄傲,喂给烂铁坨子,在心里默默祈祷:
“前辈英烈在上,后辈消耗掉这些遗物,情非得已,乃是为了修补灵物,为华夏渡过危机寻求助力。
非敢轻视,非敢浪掷,待事情了结,后辈一定……一定……”
他说不下去了。祭祀?去祭拜?这些前辈,很多都是无神论者,他们不见得会收到自己的祭祀……
要不然,去找个陵园献花?去打包一大堆东西,比如战斗机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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