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之语,听起来似乎是说他这败军之将可以活命,可他却没有生出丝毫侥幸之心,而是身形再次一颓,脸上悔恨之色更甚,眼泪再度流了下来,却是无声。
天子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你,先违丞相节度,而后败军,再然后弃军而走,弃军而走也就罢了,竟不重新在后方收拢部队,也不直接去丞相面前请罪,反而是逃亡藏匿两月有余。
“你与丞相相处多年,要论对丞相的了解,朕恐怕不如你远甚。
“你以为,处事至公的丞相最后会怎么处置你?”
“唯有一死。”马谡虚弱直言。
说实话,若非被必死的恐惧冲昏了头脑,他未必会做出一连串让自己彻底罪无可恕的蠢事来。
“所以,你来朕跟前请罪,是觉得朕或许能活你一命,是吗?”刘禅问道。
“罪臣不敢!”马谡大声答。
“若饶罪臣一命,奈国法军法何?
“奈那些因罪臣而死的大汉将士何?!
“罪臣……罪臣自知必死,自知一死犹不能谢天下!
“至今不敢自裁而死,乃是…乃是忧心李严那群东州之人,会因罪臣之过,弹劾针对丞相!
“唯有丞相亲自将罪臣明正典刑,才能使丞相威望不堕,使国法军法运行有秩。
“罪臣…有死而已!万不敢于陛下面前乞活!”
闻听此言,面东而望的刘禅轻叹一气。
也不知这马谡是想以退为进,还是真的自知必死。
但他说的确有些道理。
如果他真的自尽而死,那么丞相『违众拔谡』导致街亭有失的过错就完全定性了,连『挥泪斩马谡』以示大公无私的机会都没有。
朝中李严为首的东州派与部分益州派,一定会以此弹劾丞相,虽说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肯定会有损丞相威望。
可话又说回来,如今陇右半壁已定,大汉又拿下半壁关中。
若是长安也拿到手,马谡之败既没有对大汉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这点损失的威望,多半也会与克定陇右,还于旧都的大功抵消了。
但可以想见,李严这些想动摇丞相地位之人的弹劾在回朝后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定会有人想试探一下,他这位有军功加身的天子,是不是也想从丞相那里拿些权力回来。
“那你此时至此跟朕谢罪,是何用意?”刘禅问。
“陛下…罪臣…罪臣听说陛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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