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惊人的水花,仍然不能将马背上的人甩掉。
再上岸,再入水,再上岸。
开始往一处长满野草,布满荆棘与树木的野地奔去。
故意带着背上之人往树上撞,却被它背上之人或是俯身低头,或是藏身入腹敏捷地躲过。
羌王杨条引着近两千羌骑纵马跟在天子身后,羌骑们兴奋得呼啸着乌拉乌拉古怪大叫。
当那白蹄乌终于停下,刘禅才抚了抚马头,翻身下马,又伸出手掌放到马儿脸上。
那白蹄乌低垂脖颈,鼻腔喷出湿热的白雾,扑在他手掌上,片刻后又伸出它的舌头。
如砂纸粗糙的舌头裹着热气,一下下刮擦着刘禅因用力紧握缰绳,而开裂见血的手掌。
刘禅浑身发热,胸膛起伏,肾上腺素很快退去,于是大腿内侧与此刻正被马儿舔舐的手掌开始传来微微的痛感。
他轻轻“嘶”了一下,这畜生却是立刻从喉头滚出一串闷雷似的咕噜声,舔舐的力度竟稍稍放轻了许多。
刘禅不由与之对视,却见它的眼神终于变得和善了起来。
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畜生刚刚还被不知哪个魏人骑过,现在就已经忘记他上一任主人了。
“陛下神武!”
“陛下神武!”
近两千羌骑与一百虎骑团团围住这位银甲红袍的大汉天子,一下又一下高举已退了弦的弓身,慷慨激烈地奋声大吼。
马背上的民族向来慕强,匈奴强大他们便叫匈奴,鲜卑强大他们便叫鲜卑,突厥强大他们便叫突厥,契丹强大他们便叫契丹。
所以当大汉强大之时,他们也争着姓刘,争着姓杨。
羌族虽不是草甸上游牧的马背民族,早就开始定居定牧定耕,但这正说明他们汉化的欲望最强,汉化的程度最深。
他们的生存法则,便是学习强者,依附强者。
呼声依旧。
一时间,泥土味,草木味,男儿的汗味,勇士的血腥,及战马汗液唾液蒸腾带来的腥咸味,种种味道全部混杂在一起。
空气富满了野性的力量。
被围在中间的刘禅环顾四视,很难不心生豪迈壮阔之感。
片刻后翻身上马,奋臂振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既君天下,则有朕之日,西羌东夷,南蛮北狄,归心服化者,皆与汉家儿郎等而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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