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晨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已经失去了滋味。城市在脚下延伸,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能照亮他内心的黑暗。
周慕辰的调查结果像最后一记重锤,粉碎了他仅存的侥幸。
那份婚前协议的苛刻条款,不是父亲毕岳的手笔,而是沈白婕坚持加入的。
“她当时非常坚决。”周慕辰在电话里说,“我记得她说过:‘如果毕晨连这些条款都愿意接受,那他就是真的爱我。’”
毕晨一口饮尽杯中残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他走回办公桌前,重新摊开那本旧账本和沈白婕三年前写的报告。这一次,他不再带着猜忌和防备,而是试图真正理解她的用意。
账本上那些复杂的资金流转,报告中对风险的冷静评估,婚前协议中严苛的条款...当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一个惊人的真相浮出水面。
那“八个亿”的离婚代价,根本不是惩罚,而是保护。
沈白婕早就发现了毕氏潜在的税务风险。那些空壳公司的操作虽然年代久远,但一旦被税务部门重新审查,可能面临的罚款和声誉损失远不止八个亿。她设置这个防火墙,是为了逼他在事态失控前主动清理父辈的隐患。
“风险可控,建议自查。”——三年前,她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而他,却把这看作是对他的不信任和算计。
毕晨翻开报告的最后一页,再次阅读那个他之前忽略的脚注:
“注:考虑到相关交易已超过追诉期限,且毕氏已建立完善的现代企业制度,建议以内部规范为主,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关注。”
她一直在保护他,保护毕氏。
而他回报她的,是猜忌,是冷漠,是通过助理传达的只言片语,是那份将婚姻变成交易的婚前协议。
极致的悔恨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想起新婚不久后的一个夜晚,沈白婕曾试探地问他:“如果毕氏面临危机,你会怎么做?”
当时他如何回答的?“毕氏不会危机,我有能力掌控一切。”
她沉默了,那时他以为那是认可,现在才明白那是担忧。
后来,她不再直接过问,而是通过自己的方式为他筑起防线——进入稽查局,压下对毕氏不利的调查;撰写报告,指出风险所在;甚至在婚前协议中设置那道防火墙,逼他正视问题。
而他,像个瞎子一样,对她所有的用心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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