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绮珊拉开门,一片雪花飘进廊庑落在她的肩头。她没有掸去,轻轻带上门。
周管家不知何时已静立在走廊一侧的阴影里,仿佛从未离开。
见她出来,他微微躬身,声音是一贯的平稳恭敬:“小姐,您的房间一直都留着,按照您的习惯每日打扫,一应用品也都备着新的。老爷子……一直等着您回来。”
“谢谢周管家。”周绮珊面色平静地道谢,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她的房间在小楼,这么多年一直想着回家,可真的回了才发现,家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廊灯柔和的光线下,一个女人正静静地站在她的房门外。
女人穿着一身质地精良但款式保守的素色旗袍,外面罩了件薄薄的羊绒披肩,身形有些单薄。
显然,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不短的时间,脸上冻得通红,呵出的气息在灯光下凝成白雾。
是徐文佩,她的母亲。
听到脚步声,徐文佩猛地转过头来。
当看清是周绮珊时,她眼里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随即又被汹涌而来的泪水模糊。
徐文佩下意识上前一步,看见周绮珊身后的管家,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手脚,猛地停住。
周管家会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周绮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酸涩的痛楚瞬间蔓延开来。
她的母亲还是这样软弱,嫁过来几十年仍需看一个管家的脸色。
但看着母亲捂嘴哭泣,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她又生不出半点苛责。
她正是因为见惯了母亲的软弱,才生出了男儿的志向。
周绮珊在原地停顿了几秒,终究还是迈开脚步。她的步伐不算快,却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稳定。
她在徐文佩面前站定,许久,才轻声开口:“这里风大,您回去吧。”
说罢,便没有再看徐文佩一眼,垂着眼帘越过她。
徐文佩捂着嘴,想说话,但开口就是抽泣的哽咽声。她连忙止住,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周绮珊身后。
周绮珊对这种无意义的跟随感到厌倦。她理解母亲的软弱,却无法共情,所以不想搭理,只想逃离。可她脚步越快,徐文佩就跟得越紧。
这种摆脱不掉的依附感,让周绮珊喘不过气。
终于到了自己房门前,她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拧开,侧身闪入,随即手臂用力,就要将门重重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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