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明生脸上的疯狂骤然凝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气焰,在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追问下,瞬间漏得干干净净。
他颓然失力,嘴角颤抖:“在……在荒郊。”
*
夜幕如铁,沉沉压在云乡荒郊之上。
远近无光,唯有这片被数十辆军车围出的区域,亮如白昼。
数百支强光探照灯笔直地钉在地上,光束交错,切割着浓稠的黑暗,将中心那座低矮土丘照得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土丘旁,新翻的泥土湿润深暗,与周围枯黄板结的荒地形成刺目的对比。
沈兰晞站在土丘前几步远的位置,黑色的常服被冷风吹得紧贴身躯,勾勒出笔直而孤峭的线条。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抔新土,眼神深寂,映着刺目的灯光,却仿佛比周围的夜色更沉。
几名检察官和身着白色防护服的法医结束了初步工作,退开几步,肃立一旁。
现场静得只剩下荒原上永不止息的风声,以及远处军车引擎低沉的怠速嗡鸣。
“长官。”头发花白的首席检察官脚步沉重地走到沈兰晞身侧。
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记录的简易报告,深深吸了一口寒冽的空气,仿佛需要借此压住胸腔里翻腾的惊涛骇浪。
沈兰晞微微侧过头。
检察官抬起通红的眼睛,那眼神里混杂着巨大的悲愤与屈辱。
“经现场初步查验,土丘下掩埋的遗体……确系路迦上将。”
老者停顿了一下,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的颤音再也无法抑制:“……遗体有多处……致命性创伤,死于重击。”
短短两句话,像淬了冰的楔子,狠狠钉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与心里。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却磅礴的悲怒之气,骤然从肃立的官兵队伍中升腾而起。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聚焦在那座卑微的土丘上。
他们不是“上将”,但未来都有可能是“上将”。他们的荣耀是将血抛洒战场,而不是被蠹虫蚕食。
沈兰晞脸上依旧没有明显的波澜,但那双映着雪亮灯光的眼眸,瞳孔深处某种情绪正在凝结、碎裂。
他缓缓转回头,重新看向那片新土。
片刻的沉默后,字句如刃:“军旗开道,送上将回家!”
*
鲸港,大寒,骤降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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