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伏案痛哭,肩膀剧烈耸动;有人放声大笑,状若癫狂;更有人单臂支撑,整个人倒立在课桌上,仅用空着的那只手在白纸上奋笔疾书;还有人干脆扔下纸笔,冲到讲台前的黑板上,留下扭曲狂乱的线条。
一片混乱中,保持着清醒和安静的,似乎只剩下他自己,以及……
他的目光越过喧嚣,落在了那个名叫零的俄罗斯女孩身上。
女孩依旧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生长在极北冰原上的小白桦,安静得与周遭的疯狂格格不入。
看着这样安静的零,路明非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恍惚。
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着他……他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她,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里,他们曾有过交集。
可当他努力在记忆的长河中打捞,却连一片相关的碎片也找不到。
“大概就是那种‘既视感’吧,”路明非心中这般想着,以此安抚自己心中那点莫名的悸动。
他在网上看到过这种现象的科学解释……主流观点认为人的大脑在形成记忆时,需要经历一个“编码、存储、检索”的流程。
有时,大脑可能会错误地将当前瞬间的感知直接存入了长期记忆库,而不是短期记忆。
结果就是,在你经历某件事的一秒之后,你从长期记忆中检索到了它,从而产生了“这件事我以前肯定经历过”的错觉。
当他从这短暂的出神中清醒过来时,却发现零不知何时也正看着他。
她的目光清冷,像落在西伯利亚雪原上的月光,短暂地在他脸上停留后,又瞥了一眼他桌上那最后空白了一片的答卷。
“是‘烛龙’。”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的喧嚣和周围的嘈杂,“最后一句龙文,代表的是‘烛龙’。”
说完,她便转回头去,重新恢复了那冰雪雕塑般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句提醒只是路明非的幻觉。
然而,即便得到了这关键的提示,路明非依然没有重新拿起笔。
他看着那空白的纸面,无奈地撇了撇嘴。
不会就是不会。
就像数学考试里,即便有人告诉你最后一道大题考的是“黎曼几何”,你不会解,依然只能交白卷。
周围的光线不知何时渐渐变得昏黄,像是融化了的琥珀。路明非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种莫名的抽离感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
哪里还有什么教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