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而至的冷雨笼罩。雨水并不滂沱,却绵密冰冷,带着刺骨的寒意,从铅灰色的天幕中无声洒落,将山川、河流、营垒尽数浸润在一片湿漉漉的灰蒙之中。
小冰河时期的初冬雨,就像是将天地都装进了冰窖一般。
大河之水因此变得更加浑浊汹涌,浪头拍打着两岸,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咆哮。
北岸,骠骑军先锋大营。
姜冏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站立在营寨边缘的高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蓑衣边缘滴落。他的目光穿透雨幕,紧紧盯着南岸那片模糊的曹军营寨轮廓,更远处是沉默矗立的北邙山的身影若隐若现。
朱灵冒险送出的消息已经抵达。
北邙山关键岗哨已控制,曹军预警系统出现缺口。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然而这场不期而至的冬雨,却成了最大的变数。
『将军,雨势虽不大,但河面风浪见急,此时渡河,风险太大!』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忧虑,『不如等雨停之后,再行渡河?届时水流稍缓,也更利于我军展开。』
姜冏沉默着。
他何尝不知此时渡河的危险?
船只颠簸,弓弦受潮,士卒寒冷,视线受阻……
任何一点都可能让一次奇袭变成一场灾难。
但是等待好天气?
朱灵和他手下那些穿插的骠骑精锐,每在北邙山上多待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一旦曹军察觉北邙山异动,重新掌控那些烽火台,整个奇袭计划也就等于是前功尽弃,朱灵等人也几乎等于是必死无疑。
姜冏仿佛能看见朱灵在北邙山的寒雨中,焦灼等待的目光。
当然在雨中强渡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对岸曹军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必然在守备上会有一定的松懈……
『机不可失!』姜冏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异常坚定,『传令!前军各部,检查船只木筏,全军饱食,一个时辰后,强渡大河!』
命令下达,副将也不再多说,立刻前往传达准备。
……
……
大河南岸,孟津曹军营寨。
雨水让一切都变得湿滑泥泞。
营寨栅栏上挂满了水珠,哨塔上的曹军兵卒蜷缩着,尽可能躲避着风雨,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营寨中心那堆平日里精心维护,用于点燃狼烟的干燥柴薪堆,此刻虽然覆盖了油布,但边缘依旧被雨水浸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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