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点了一名小吏,『若有惑,可直言。』
那小吏连忙拱手以礼,然后说道,『使君,这……骠骑军纵横青徐,听闻沿途县城多有供奉,岂会缺粮?况且,若其悍然攻城,或以兵威迫取,乡野小民,如何敢抗?』
堂中其他属官也纷纷点头,显然有些疑虑。
空气中,依旧是弥漫着不安与怀疑。
刘晔见众人依旧未能领会他方才的话,也不知其中关窍,若是他不说透,恐怕是难以安定人心。于是他轻叹一声,『尔等不明就里,故有此惑,亦是常情。』
刘晔缓缓开口,透着洞悉世情的冷静,『冀州本袁氏故地,主公得之,恩信未孚,根基未固。且北地连年征战,民生凋敝,豪强各怀异志。骠骑铁骑骤至,如风卷残云,彼地人心浮动,或有献城以求安者,不足为奇。此魏文长前番能肆虐邺城之由也。』
刘晔显然知道魏延之前能攻进邺城的一些内幕,但是他也不太愿意多说,只是点了一点,然后话锋一转,『至于兖、青、徐之地,自黄巾以来,屡遭兵燹,城邑丘墟,田野荒芜。主公虽竭力经营,然元气未复,仓廪不实。骠骑军至此,如入无人之境,非因其兵锋不可挡,实因当地无兵可调,无粮可聚,只能任其驰骋。然彼等贫瘠之地,可供骠骑之军就食几何?』
『然豫州则大不相同!尤其是颍川之地!』刘晔声音略扬,『此乃中原腹心,沃野千里,主公起家之根本!多年来,主公抚流亡,兴屯田,劝课农桑,缮治甲兵。豫州之民,方得于乱世中觅一隅安生,虽赋役不免,然较之他州颠沛流离、易子而食者,已是云泥之别!彼等受主公活命安家之恩,岂会轻易背弃,去迎那不知根底、凶名在外的骠骑军?』
先前那小吏迟疑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使君所言,固然有理。然……然下官亦听闻,乡野之间,或有愚夫愚妇,受骠骑仁政流言蛊惑,私下颇有称羡之语……若骠骑军至,难保没有莠民蠢动,甚至……甚至有县城守吏,为保身家性命,或为……或为虚名所惑,开城迎贼啊!』
『为虚名所惑?』刘晔眉毛一挑,眼中露出一丝讥诮,『汝且言,是何虚名?』
小吏嗫嚅说道:『或……或为「拯民于水火」之名?』
此言一出,堂中竟有几人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嗤笑声,旋即觉得不妥,赶紧掩口。
那发言的小吏顿时面红耳赤。
刘晔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拯民于水火」?汝信之乎?纵有这等痴人,欲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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