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它自身的惯性,无声地流淌、蔓溢:
依然有流浪汉聚在桥洞下、废楼里,分享着肮脏的针管或锡纸,在化学药品带来的极乐中颤抖,将街边散落的碎玻璃、烟蒂幻视成七彩的糖果,匍匐着抓起,塞进嘴里吮吸;
有面色蜡黄、衣不蔽体的男人或女人,如过去千百个日子一样,沉默地绕过装扮鲜亮的圣诞树,走进私营诊所,出售血液,来换取过节的余钱,从而给家中饥饿的孩子们一顿饱饭的许诺,带来微不足道的幸福;
有因股市崩盘爆仓的西装中年,无声无息间坠下摩天大厦,圆睁的双眼倒映着飞速掠过的蓝天和楼宇;也有人在沿途收集巷陌角落无名的死尸,于厢车里熟练地肢解、处理,将遗骨转化为医疗素材和制药原料;
被私刑虐杀的偷渡客头颅被砍下,皮肉为铁链贯穿,挂置于车辆川行的大桥桁架高处,风干的血迹变成了深褐色,吸引着蝇虫;
赌场的打手押送着刚被输给老板的他人妻女、甚至年迈的父母,送入脱衣舞俱乐部的后门;揽客晚归的流莺,满身病疮,边吞咽止痛药,边学着用晾衣架给自己做流产勾。
繁华都市的下水道中,“鼹鼠”人争抢着更接近上百年前蒸汽供暖管路老化泄露的铺位,试图凭借井盖那微小的孔洞,感受一丝丝外界的亮光,麻木地看着清淤公司用混有喷砂和酸液的高压水枪冲洗而下,受侵蚀而亡。
坐在轮椅上乞讨的老头用冻红的双手举着乞讨的纸牌,面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游艇停泊的岸边,海底铺满了人的尸体,有些已经是骷髅,有些刚开始腐烂,被鱼群啃食,上面爬满了蠕动的海星海参螃蟹海螺。
阳光平等地照耀着辉煌的宫殿和腐臭的沟渠,危机均匀地渗透进精密的指挥中心和肮脏的贫民窟。人类的悲欢,在宇宙的尺度下或许渺小如一粒尘埃的震颤,但在每一个承受者的世界里,那就是全部的山崩海啸。
……
12月25日,0:01,隔壁的剑王朝世界。
赵青的本体在长久地闭关修炼中“醒”来,从不老泉底轻盈地浮起,半虚半实的天地胎膜于千丈外闪耀不息,奏响了弥纶道音。
“天开于子”这个内宇宙演化阶段,至此,仅剩最后的几个时辰,便可功行圆满。
“差了那么点工夫,无法统摄乾坤,实力却足有过半的制约,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勾连吧。”
她淡然地笑了笑,表示一切皆在预料之中,不曾快也不曾慢,“不能多使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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